苏瑶安静的听完后不假思索的答道:“爷爷放任着它们自生自灭,没有收养它们是吗”
苏玉川嘿嘿的笑了笑:“还是我的乖孙儿聪明,我确实收起了自己那点可怜的善意,把这群狗崽子丢在了原地,就任由它们在草窝里嗷嗷直叫唤。”
苏瑶似乎是听明白了,他走到苏玉川身边坐下来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嘿,你还别说,爷爷这边刚走,那群狗崽子的娘就回来了,但它可不是回来给这群狗崽子喂奶的,它受了伤,回来后就把六只狗崽子里的三只给吃了,剩下三只还没等它伤好痊愈就全都饿死了,到最后,一只也没有活下来,当然那条野狗自己也因为伤势太重死掉了。”苏玉川说完看向苏瑶道:“你会不会觉得爷爷这个人性格太凉薄了”
苏瑶摇摇头,但他不是在否定苏玉川的凉薄,而是觉得这种评价毫无意义。
就像他前几天翻阅过去的重大历史事件编录看到内容一样,七十年前地球收容区刚刚建成的时候,不少收容安置区都爆发了瘟疫和饥荒,可当时亚星共和国自上到下却对此袖手旁观。原因无他,最高管理级不认为他们有义务出面解决安置区的这些非人为性质的灾难,因为安置区是处于无政府管理状态的最终收容之地,几千万人选择与进步的人类社会断绝关系,也自然得不到所谓的“同情”。
当然,即使亚星共和国的最高管理级架构在这件事上表现的毫无人性可言,亚星共和国民间依然有不少充满善意的慈善主义者竭尽所能的给予了收容安置区的无政府人民施以援手。
这件事给苏瑶的冲击很大。
他自幼接受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都在某种程度上十分反感亚星共和国当年的冷漠。
一如苏瑶亲眼看着爷爷把阿瑟用鞭子活活打死的样子。
或许他根本就不用做的那么绝,那么疯狂,那么残忍这种事情本就不应发生在苏瑶这种年纪的孩子的童年里,阿瑟也不应该死。不就是一条狗上了桌子与人同食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拿这种事情小题大做的去吓唬一个孩子真的有必要吗
苏瑶起初认为没有必要,但现在他好像有点懂爷爷的意思了。
你不是凡人。
你是要弑神的人。
苏家世世代代传承的不就是这个最终目标吗
在阿瑟被爷爷活生生用鞭子抽打致死之前,苏瑶还没有去深刻的认识苏家这一代一代向下传继的使命究竟有何意义。
为什么要弑神怎么弑神甚至神在哪
苏瑶都没来得及想,他只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亚神之种被埋入他的dna基底开始将他改造成一个超级战士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苏家是为了弑神存在。
“镇子上的人都怕我,但又不敢招惹我,就算心底把我骂了几万次,到头来我拎着那畜生去找张胖子的时候,他还是得乖乖的放下刀,擦了手接过我递给他的东西然后把它卤好了再亲自送上门来陪我喝酒,你说说,爷爷这做派是不是就是典型的暴君啊”苏玉川把自己比作古代那些昏庸的暴君的时候,眼神里分明藏着的是凄苦。
苏瑶默不作声,他肯定不会认为苏玉川是暴君。
只是仍想不明白阿瑟为什么要因此送命,如此鸡毛蒜皮的小事非要大动干戈,搞得整个镇子都在议论,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苏瑶没有得到答案,苏玉川也没有提,他在书房的门前做了许久后丢下一句:“别恨爷爷,爷爷不是疯子。”
说完苏玉川就走了,留下苏瑶一个人愣愣出神。
自那以后,苏瑶发现自己和爷爷好像疏远了许多。这个活了一个半世纪的男人好像终于开始变老了,他的步伐在变慢,身体在弯曲,就连和街坊邻居说话的时候都变得客客气气起来。
又过了一年。
苏瑶七岁生日的时候,母亲黎瑶托人从又给苏瑶找来了一条狗。
但这一次,苏瑶不再像过去那样把它视作珍宝一样的对待了,他好像觉得自己和狗之间已经看清了彼此一样。
狗的忠诚是驯化与进化的双重压力扭曲而来的生存之道。
但凡狗衣食无忧,大概也不会选择亲近人类,这似乎听着就让人觉得惊讶和心寒。可苏瑶就这样把他和阿瑟,以及这条狗的界限划清了。人类驯化狗的目的有很多,但最开始显然不是为了让它给予人类以精神上的安慰,但这并不就意味着现在的狗之所以会忠诚就只是为了心安理得的得到主人的信赖以及从主人那里获得家和食物。
这就像人和旧神一样。
身侧分明是摇曳的烛光,破旧的板凳,屋外的星辰大都是刻画上去的,并不是真实的。
但苏瑶却发现自己可以看到更远的地方了。
狗和人,人与旧神。
可以当做同一个概念来理解吗
苏瑶翻开一本非常破旧的记事本,这东西是父亲的朋友花了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