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在屋子里转了转,杜老三担心十一少爷初来这里会有什么不方便。对阎氏道:“少爷刚回来,俺担心有什么不周全,俺过去看看去。”说罢,转身出了门。
阎氏有些气恼,这当家的开口闭口的十一少爷,什么时候也来关心关心自己了,眼见年关,不在家里操持反倒跑出。人家十一少爷光侍女就两个,用的着他操闲心吗?
目光看向儿子,却见虎子正趴在门口,一脸焦急的看着他爹去找十一少爷了。阎氏将手中针线一丢,骂道:“两个没良心的东西,爷俩都一个玩意!”
却说杜老三出门,一路小跑绕到湖岸另一边,这里有座孤零零的木屋。木屋是四少杜文昌的,杜文晋想要暂时住在这里。一来就见几个女子站在门墙外,是杜小双,依木晴子还有王氏姐妹加春喜丫头。
杜老三有些奇怪,正要开口询问这几人为何不进去,就见杜小双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杜老三赶紧闭嘴走上前去,原来这几人都在偷听里面动静。
杜小双小声道:“小叔叔进去跟四叔吵了起来,真吓人,你别出声…”
“啊?他们兄弟怎么会吵起来的,俺还从来没有见他们红脸过呐…”杜老三奇怪道。
“是因为小婶婶…”
屋内,杜文晋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来到葫芦谷,他才知晓小嫂嫂锦秀秀被哥哥休了,族人背叛一事之后,哥哥也一直窝在这里闭门不出近况,几人都是支支吾吾。
忍住内心怒气,与一众族人叙了旧,直到晚上才来找四哥理论。三句话没说完,二人都是动了肝火,只将杜小双等人赶出房门不准进来。
杜文晋气愤道:“四哥,你知不知道小嫂嫂她一个女人,孤苦伶仃的流落在外面有多危险!你就一张纸把她休走,你摸摸自己良心,怎么能过的去?”
杜文昌铁青着脸,眼睛直勾勾看着杜文晋,怒道:“我为什么要休她你自己不清楚吗?一个女人整日里舞枪弄棒,成什么样子?若是这样我也就忍了,可她整日里往外乱跑…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杜文晋闻言心中也有酸楚。四哥全身瘫痪,大家对他确实不够关心,平时只是关注衣食,反而忽略了他的心情。想起每日里都是四哥一个人从早闷坐到晚,不禁有些难过。
只是一想到小嫂嫂,心中又是火起。小嫂嫂为了救杜家众人独自去劫法场,每每想起来,都觉心肝碎成一地。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女人,四哥为何要抛弃,杜文晋想不明白。
“四哥,你为何要这样做?小嫂嫂是不够关心你,可她有过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四哥,你这样做也太不讲道理了,你让她往后怎么见人?”
这个时代还是很保守的,女人讲究三从四德。一个女人被丈夫休掉,传扬出去就会背负一辈子的羞耻。杜文晋有些心痛,即使修炼之人不在乎这个,可是世俗的风言冷语还是会影响到心境。
杜文晋越想越上火,气急败坏吼道:“你太过分了…你会后悔的!你会为你做的事后悔一辈子!”
也许这句话刺激到了杜文昌,一瞬间杜文昌的呼吸粗重起来,扯着嗓子咆哮道:“我后悔什么?我后悔没让你们勾搭成奸吗!”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只打的杜文晋又惊又怒,全身发抖。当大哥的说出这种话,就算不管自己,难道也不管嫂子的脸面了吗?
一股无明业火直冲头顶,杜文晋疯狂叫道:“四哥,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丑话开口,杜文昌也不管那么多了,咆哮道:“你们都当我瞎是吧,小叔叔小嫂嫂叫的亲热,风沙城里谁不知道她锦秀秀是你杜文晋的女人?连家族里都默许你们两个的事。那我算什么?一个废物瘫子?是啊,一个瘫子也想霸占个漂亮女人,这是痴心妄想吧!”
“你们眉来眼去的我就当看不见,背地里多少人嘲讽我也假装听不见。可你们装什么?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是装给我这个当大哥的看吗?我是瘫,又不是瞎!”
杜文昌歇斯底里起来,他似要把这些年所有压在心底的话都一次说完。
“你问我为什么要休她,你去问问她,她心里会一天有过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拜堂那天你们在新房里做什么,我杜文昌有那么好骗?”
“你有一点事丁大屁事,她便心急火燎的,怎么不见她关心过她的男人?你们相亲相爱,好,当大哥要有气度,我便休了她,让你们在一起。你担心她安危,那你去找她呀,去找呀!”
每一句话都是一支利箭,杜文晋只觉自己好似被万箭穿心一般,想不到大哥心中竟是如此想法。自己承认,是喜欢小嫂嫂,可那种喜欢…只是少年的懵懂,天道人伦,他们怎么敢越雷池一步。
双腿颤栗,犹如抽骨,杜文晋用手撑在桌子上。眼中布满血丝,只觉喉头干涩,沙哑着嗓子道:“文晋对天起誓,文晋与小嫂嫂没有做过对不起四哥的事…”
“四哥,你可是文晋亲哥哥,苍天在上,我怎么敢背着亲哥做下这种不伦之事…”
杜文昌依旧脸色铁青,冷声道:“不敢背着我吗?那只要我死了,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吧…?”
咔嚓!又是一道雷电,杜文晋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仿若陌生人的哥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滴冷汗自后背滑落。
杜文昌冷哼一声,又道:“你们每个人都巴望着我早点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