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三拿眼瞪了蒋勤一眼,一伸大拇指。接着怪叫一声,急匆匆跑出去拾着那卷银票飞一般去了。
目送杜老三离开,杜文晋与蒋勤二人缠谈起来。一聊之下,他这才发现别看这个蒋勤貌似普普通通,却是很有学识。琴棋书画,文韬武略无一不通,言语间又颇为风趣的很。
而蒋勤也发现杜文晋豪气十足,为人坦诚,聪明而不狡诈,豪爽又不做作。
二人自开天辟地,聊到鱼虫虾蟹,说到共鸣处,都拍案大笑。一时间都是大有想见恨晚的感觉。
蒋勤笑道:“杜兄可曾有过婚配?”
杜文晋摇头,虽说身上情债缠身,但要说起娶妻纳妾,还真是没有。
蒋勤见他摇头,眼睛眨了眨,半开玩笑的说道:“杜兄超凡,我与杜兄一见如故,我家中还有一个老妹,不如就介绍给将军,我们做亲家吧。”
杜文晋忙笑着摆手,近在眼前的刘真,台东镇的双双丫头,玉女门的表妹...哪一个是善茬?再若招惹,纵使他有三头六臂也招架不住。
“蒋兄说笑了,文晋已有心中人,不敢再有异心,哈哈...”
蒋勤讪笑,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很快又掩饰过去。另找个了话题岔开。
二人继续交谈,听得外面杜老三大叫,“少爷,快出来。宝物俺们抬回来了!”
二人相视一眼,杜文晋道:“这个憨货,大呼小叫的也不怕被海河派的人听了去。蒋兄,走,我们出去看看。”
来到大帐外,就见大群的将士围在一起,议论纷纷。不少人脸上都带着得意,眉飞色舞的与其他人讲解。
众人见杜文晋二人出来,忙齐声高叫:“参见侯爷!”
“侯爷?”蒋勤有些惊诧,随又恍然大悟,轻笑道:“想不到杜兄年纪轻轻,不光是个将军,还是个侯爷呢...”
杜文晋闻言,脸上一黑,都是朱三这伙破落户子乱喊乱叫,搞得这里人无人不知道他是个千户侯。一个小小的千户侯又不是多尊贵的身份,传扬出去惹人笑话。
赶紧解释了一番,又说道:“让蒋兄见笑了,这帮杀才嘴巴碎,我们不要去管他们了。走过去看看。”
众将士让出一条路来,二人走了进去。就见一口半人多高的生铜大鼎立在中间地上。
大鼎无耳无腿,浑身乌黑,上面铸满了各式花纹图案,倒像是口方尊样子。不少地方还沾满了泥沙,散发出阵阵泥土腥臭,看样子是在地下淤泥里沤了很多年的模样。
端详了半天,杜文晋皱眉,这样不像是高阶法器的样子啊,忍不住开口道:“老三,你怎么知道这是个法器?”
杜老三咧嘴一笑,伸手在一处泥污处使劲擦了擦,献宝似的道:“少爷你看这里,这不是写着‘文’字,下面还画了海河派的图腾呢。少爷你不知道,俺特地问过了,他海河派的第一祖师名字里就有个文字,保准错不了!”
看到这个文字和下面的图标,再听到杜老三的解释,杜文晋顿觉好似被人狠狠从脑后打了棍,一下子懵住了。
“等等,老三,谁告诉你这是个文字了?下面的也不是什么图腾标记。这分明就是一个齑字好不好...”杜文晋哭笑不得,这帮傻蛋十有八九被人给骗了...
杜老三几人张大了嘴巴,反复摸着那个齑字,上下打量。杜文晋额头见汗,不用说这个字这些家伙都不认识。
杜老三摸着脑袋道:“就算不是个文字,也一定是个好东西。不然左部那帮孙子也不能眼红成那样...”又过去摸了摸那个齑字,疑惑道:“少爷,你说这个齑字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哪个高人留下来的名字?怎么没听过有这号人物...”
杜文晋无语,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是谁留下来的,反正我看这东西不像是个法器,这么大个头,用来砸人吗?”
“噗哧!”一旁传来声轻笑。
众人都看向发出笑声的人,是蒋勤。只见蒋勤面脸憋得通红,想憋住笑又强忍不住,只能拼命用手捂住嘴巴。眼泪都横着流了出来。
杜老三茫然,看他憋得辛苦,出声道:“你干嘛要发笑?莫非你认得此宝贝?”
“宝贝?哈哈哈!”
蒋勤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轻轻用手去拍自己胸膛透气。“哈哈,笑死我了,这是宝贝吗?这个分明是皇家宫廷里用来腌咸菜的酱缸...”
“啊?什么?”听到的人都是惊呼出声。
杜老三兀自摇头不信,争辩道:“你说是咸菜缸就是咸菜缸啊?俺才不信!你在骗俺...”
蒋勤用手指了指到大鼎的上沿,“这个方鼎原本有个盖子的,你们看那个方尊口上是不是有个凹槽?用盖子盖上再把凹槽里灌上水密封住,可以挡住蝇蚁进去...”
众人忙凑过头去看,果见三寸厚的鼎沿上有个二指深宽的凹槽,上面还有被摩擦过的痕迹,应该是铁盖子常年磕碰造成的。
蒋勤又手指那个齑字,解释道:“这个齑字是咸菜之意,这种方尊是早年铁锤门专门为皇室及达官贵族打造的器皿。不过现在无人用这种铜疙瘩了,都是现在青瓷金花坛,铁锤门也少了份收成...”
杜老三越听越上火,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上了赵地擂他们的恶当。大吼一声,“俺去他的铁锤门!”气愤之下猛一拳砸向大铜鼎,就听“当!”一声巨响,铜鼎应声裂成两半。
“小的们!跟老子去把他左路军营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