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彤别过头,抿着嘴,牙齿紧咬可以看见脸上的肌肉跳动。
几分可信?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夏尔彤也不想错过赵翊蘅。夏尔彤虽然只有十五岁,可是她自己知道,像她这样的身份,婚事早在□□岁就开始物色了,最早最早的时候,家里是想把她送进宫的,她自小被皇后抱在手里,每一次夏家有了入宫觐见的机会,都会带上她,不正是打这个主意吗?一年了,从夏语澹接到赐婚的圣旨到现在有一年了,为什么夏语澹可以,她不可以?老国公有搭把手的能为,为什么当年不帮她一把,却助了夏语澹?到底谁才是淇国公府的亲外孙女?
夏尔彤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她捂住自己脸,忽然用力的抓起自己脸来,乔氏一直盯着夏尔彤的举动,见她忽然做出伤害自己的动作,快速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样被乔氏一拦,夏尔彤已经做不出自伤的事情来,只是挣着眼睛滚下眼泪来,道:“娘,我不要做郡君,我要做鲁王世子妃。凭什么她都可以做太孙妃,我做不了太孙妃就罢了,我连一个鲁王世子妃都做不了。我都这般底下身来了,为什么连这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给我。我哪儿差了?我只有这张脸不如她!”
夏尔彤只抱着那个渺茫的机会,她都等在夏语澹屁股后面捡漏了,为什么捡漏的机会都不给她。夏尔彤是有自知自明了,要说哪一点不如夏语澹,她只没有夏语澹那份美貌罢了。
“我刚才和你说得话你是一点也没有听见去呀!”乔氏心里也在痛,乔氏自己也只是长得堪堪中人之姿,生下四个孩子,夏译夏谦夏诀三兄弟都算一表人才的模样,偏偏最后一个女儿,其实女儿才最该得到一副好相貌,却偏偏父母脸上的优点没遗传到,尽是把所有的缺点都组合在一起,所以乔氏一直偏疼女儿,但乔氏在一点上强撑了大半辈子,也不愿意夏尔彤在这一块上输了底气,只强硬的道:“便是你有倾国倾城的貌,你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你从来没有过机会!”
“为……什么?”因为乔氏说得太过斩钉截铁,夏尔彤颤抖的问。
乔氏实不想明说,可是今日夏尔彤露出了大逆不道的野心。大逆不道之心,旁人未必没有,可是旁人城府极深,可以蛰伏下来,但是夏尔彤太单纯,单纯到掩饰不住自己的野心,今天她在自己屋里说了这大逆不道之言,他日要是在外头露出了大逆不道之形,就是祸及性命的大事了。
“为什么?”乔氏这么蹉跎一下的功夫,夏尔彤又追问道。
“你知道十五年前,献怀太子薨世之际,夏家经历过怎样的厄难?”乔氏太阳穴都隐隐痛起来了。
“厄难?”夏尔彤记起来了,上次进宫皇后提起过着两个字,只是当时夏尔彤以为,献怀太子薨世本身便是厄难了。
乔氏颓然靠在床柱上,道:“当年皇上先立太子,再立皇后,皇后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依附在太子身上而顺便立下的。若是太子没有了,皇后也失去了根基,当年献怀太子在弥留之间,一再恳求皇上保留皇后的位置,献怀太子一再恳求,咽气之前都没有听到皇上的回答,献怀太子是死不瞑目的,这才触动了皇上那颗冰冷的心。你想一下,皇后一旦被废,高恩侯府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夏尔彤吓出一身冷汗,只机械的问道:“为什么?”
“皇上要废掉皇后,还用问为什么,自然是不喜欢。”一旦说开,乔氏也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道:“最后皇后虽然保住了后位,可是上有太后高压,下有贵妃,惠妃,成妃,丽妃,顺妃,肃妃,皇上未见得喜欢那些妃子,把她们抬举上来,不过是为了压制皇后,这么写年来,皇后有一天做过名符其实的皇后吗?皇后每天都在岌岌可危之中,所以皇后这十几年,总想让夏氏的女人进宫,以此巩固她的地位,不,进宫还远远不够,要生下子嗣才才行。浴佛节那天,皇后可是急忙忙的带着太孙妃去求子了。可是皇上未必想要夏氏的女人生下孩子,那一天秀女大选,皇上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夏尔彤震惊,她一直被乔氏保护的太好,所以不知道高恩侯府的存在原来这般艰难,颤声道:“可是……夏尔凝进去了,皇太孙甚至为了她,在大选上没有要下一个秀女!”
“是呀!”乔氏自嘲的道:“我也从来没有想通过,那丫头是怎么做到的,或许她和那个贱人一样,天生长了一具迷惑男人的身子。”乔氏摸着夏尔彤的脸,着重强调‘身子’两字道:“你是正经女儿家,你还不懂,要勾引男人不单靠一张脸,当年那个贱人为了勾引到你父亲,玉体横成,可是什么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来。男人有时候被下半身牵着走,什么没头没脑的事情也做得出来,皇家可是最不讲规矩的地方。”
乔氏无凭无据,可是她就是要往下流了说,来转移夏尔彤的自卑,果然,十几年大家闺秀的教养让夏尔彤露出鄙夷的神色来。
乔氏达到目的了,转而沉痛的道:“所以,皇上是这么厌恶夏家,你是没有那个机会去做那个位置的。当年你没有机会,若正如你所言,鲁王世子有再进一步的机会,你更没有做鲁王世子妃的资格了,就是坐上了也得被撸下来。”
夏尔彤整个人都颓废下来,乔氏静静的给她时间接受这个现实。
夏尔彤垂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