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哈哈儿绕进了一处山谷,将遁光停了下来。
那一僧一尼咬牙切齿地尾随跟去,可一入内间,脸上恨意却消失不见,倒好似多年好友一般含笑靠了过去。
罗天和莫云霄一路潜行尾随着,此时正躲在里山谷外的一处石丛之间,见得这般状况,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心中俱都不解。
“师姐,那哈哈儿与两个佛门弟子却不知是在演甚么戏。相距甚远,你我若将心神附上法力去探知,恐怕会遭察觉;且待我施个秘术一探,你帮我护法。”
言罢,见得莫云霄一边点头,一边用炼妖壶将这方石丛遮了住,罗天便盘坐下去,使出了神魂出窍的法子,将念力沿着地脉朝那谷中探去。
念力本就无形无质,相较法力而言,隐晦得很。罗天此时不以它来伤人,便是站在身边的莫云霄也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
此法一出,相距数里之遥的山谷中的诸般境界顿时俱都投映在了青袍小掌教的神魂之中。但见那哈哈儿收了法器,对僧、尼笑道:“无相师兄,妙相师姐,你俩方才也忒入戏,骇得小弟我险些以为自家真个要性命不保,这戏演着演着,心里便慌了起来。”
被唤作无相的和尚竖掌施了一礼,含笑回道:“哈哈道友说笑了,有‘银蛟灯’那等法宝傍身,我与妙相师妹便是穷尽了手段也动不得道友分毫。”
妙相女尼这时皱起了眉头,一丝忧纹攀上光洁玉额,开声道:“却不知外间情况会否如先前预料;若是……”
哈哈儿摆了摆手,意味深长地笑望着妙相说道:“从咱赶上华山的那一刻起,我爹与绝空方丈、无妄师太便已准备好要发动了。如今长辈们如弓,你我三人如弦,若不把‘箭’射出去,先前诸般筹划便是白费了心力。诸般计议已定,容不得再多犹豫。”
无相和尚这时亦出言道:“正教十派,四方魔教,旁门诸家,海外众仙——这星辰虽江海浩荡、土地广大,可对诸方大能之士而言,却还嫌太小。似咱们大空寺、天行宗、慈航院这等非为顶尖的仙流宗门,想稍稍伸展一下拳脚都要受诸方制辖。如不施展厉害手段,将各家元神境界以上的高人都除了去,咱们便永无出头之日。”
听到这里,罗天心惊得厉害:“这三人话里的意思,是要算计世间诸家元神高人?却不知是有甚么倚仗……”
待他想听个详尽,那三人却不多做计议,只见哈哈儿将周身法力都鼓荡了起来,厉声惨呼道:“妙相!无相!你们两个狗贼不去取那仙府机缘,却欲坏我性命夺取银蛟灯,我爹必将踏平大空寺与慈航院!我咒你们全都身死道消魂飞魄散啊!啊……”
话音随着法力在天地间回荡不休,哈哈儿却使了个开山法术在山壁上打出个洞来钻了进去,旋即又使法术弥合了土石。
妙相与无相两个佛家弟子对望了一眼,各自腾起遁光,转眼冲上千丈高空,一闪便被送出了希夷洞天去。
便在这时,又有数道遁光升天而起,内中有人厉骂道:“大空寺!慈航院!竟敢害我哈哈儿师兄!”
“嗖!嗖!嗖……”
破空声连连传出,许多炼气士交相出了希夷洞天。
莫云霄不明所以,这时摇了摇罗天肩膀,问道:“师弟,你听清他们是在做甚么戏?”
青袍小子这时将神魂归窍,深吸了一口起,也不立时作答,只在心中想:“他们作此举动,外间天行宗与慈航院、大空寺三家必起争斗。这争斗却是假象,想来便是为将天下元神高人都搅进去,而后一并算计掉,从此天下仙流便要以着三家为尊……只是,他们倚仗的是甚么?有甚么手段能对付一众元神境界以上修为的炼气士?”
结合哈哈儿与那僧、尼所言,罗天已然知晓这三人此番作为的目的。只是他曾入魔一回,对元神境界体悟得甚为透彻,悉知元神一成便有种种不可思议的手段!只要使出保命手段来,便是遇上返虚大圆满境界的炼气士也能保住有机会逃出性命。似天行宗、慈航院、大空寺那等门户,该是连半个达成了返虚大圆满境界的炼气士都没有,他便是想不通这三家要用甚么手段才能同时算计到众多高人。
莫云霄见他一副出神的模样,眉头一皱,又推了他一把,边道:“发甚么呆?你都听他们说了甚么?”
罗天这时回过神来,干巴巴地笑了一下,边道:“师姐,这个……我那法术失了灵验,却是甚么也没探听到。”说到这里,他扮出一副尴尬的模样,又道:“天下各家仙流门户,哪个不在算计?你我恰巧撞上一件,可这等不相干的事情却也不必太过上心,只是那几人算计的总不会是你我两家门户便是了。咱虽不知晓那些人在搞甚么,可如今哈哈儿做了老鼠藏进山壁倒是真的,正好方便你我出手对付他。”
之所以不将实情告知于她,却是青袍小子动了私心。这天下仙流门户的高人俱都死光了又有甚么关系呢?若天行宗、大空寺、慈航院真个能办法灭了诸派元神高人,于他而言反倒是大大有利的,不说从此不虞晴雪峰上那魔教高人的算计,便连他赤城剑派的道场也兴隆有望了!
莫云霄听罗天这么一说,便觉也真是这个道理,当下欣喜道:“对,先不管他们是在搞甚么名堂,总是有把柄落在了我手中。如今那哈哈儿假死藏身,咱俩让他真个身死道消,也许天行宗和大空寺的算计便要假戏成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