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叶城商人李崇德的府邸被官兵围住了。”
消息一传开,碎叶城的居民纷纷前往李府方向看热闹,而离得近的,早已围在了李府大门前,指指点点。
“发生什么事了?”后来者扭头问了一个早就站在他身旁的人,此人脚下还放着一副担子。
“我也是刚来,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呢!”担子的主人回复一声,翘脚越过人墙,往里张望。
“听说是李崇德绑架了经略使大人所带的女眷,然后经略使大人带兵来要人了!”站在前面的一个头戴斗笠的胡人回转身子,说了这么一嘴,又赶紧回过头去,继续观察起来。
“哦,就早前经略使发告示找人的事啊,这么快就找到了?”后来者恍然,往前挤了挤,也抬起脚后跟,伸长了脖子,使劲儿往前瞅。目光越过一颗颗脑袋,最终停留在了李府门前,一队戴头盔着铠甲,手扶刀柄站立的士兵身上。然而,他的心思,却早已越过了士兵,穿透了大门,延伸到了李府的大厅之内。
大厅之内,李无解一身戎装,手握着挎在腰间的刀柄,神色严肃。其后,立着同样一身盔甲装扮的侍卫。
李崇德的儿子李光曦正捂着脸,默默地站在一旁。从起脸颊上一只手遮掩不住的红印来看,明显是被人扇了一巴掌,而能有那么大手印的,估计只有郭楞子了。至于其他人,也一个个都如鹌鹑一般,缩着脑袋站在当场。
突然,大厅之内一阵骚动,有几个声音低声交换着:“老爷来了!”“老爷出来了!”
李崇德是被管家李全安从书房中唤出来的。李全安也只来得及说经略使带兵来了,其余的没来得及说,李崇德便冲出了书房,急奔会客厅而来。
看到李无解,李崇德神色复杂:“贤侄,你来了!”
李无解没有回应。
“是经略使大人!”站在李无解身旁的楚怀玉呵斥了一声。
李崇德苦涩一笑,然后表情又换成恭敬之色,施礼道:“见过经略使大人!”
“嗯!”李无解这才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李崇德,你可知我为何而来?”
“想必大人必定是为了八年前一事而来吧!”李崇德声音发涩,“该来的总会来,我李崇德做的事,我自己承担,”说着,抬起双手,看着李无解,“请大人拘了我,要杀要剐,李崇德悉听尊便,只是还请大人不要为难我的家人和仆从,他们与此事毫不相关!”
“爹,您到底怎么了?这人无缘无故闯进我们府上,还动手打人,您怎么能如此低声下气……”李光曦上前不解地抱怨。
“闭嘴!”李崇德怒目一瞪,吓得李光曦立即闭上了嘴巴。
“哼,你以仅凭你说的,他们就撇清了吗?”李无解好笑地看着这一切,头微微左扭,朝楚怀玉吩咐道:“将人带来!”
楚怀玉一听,当即转身,想着大厅外喊道:“将人带来!”
只是片刻,就听见门外有人回应道:“大人,人已经带来了!”
李无解回头看着被士兵带到门口的一个仆人打扮的年轻人,抬了抬下巴,“你,进来!”
“是,大人!”年轻人的仆人一出现就当即引起了一阵惊咦之声和纷纷嚷嚷的低语声:“怎么回事?”“怎么是文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李无解看着年轻人仆人畏畏缩缩地走上前,站到自己跟前,扭头看向李崇德问道:“李崇德,你可认得此人?”
“认得!”李崇德看着郑文修,坦然承认,“他是我李府的仆役,郑文修!”
“认得就好!”李无解哼了一声,扭头看向郑文修,“郑文修,将你所知的事情说出来吧!”
“文修是吧?”李无解看着畏畏缩缩上前的年轻人仆人,和蔼地问道。
“是,大人!”郑文修恭敬一声,然后瞥了眼李崇德,依旧朝着李无解躬身道,“大人,小的郑文修是李老爷家的仆人,专门负责打扫别院的库房,只是今日无意中,小的在经过地窖时,隐隐约约听到了有女人的哭声,小人觉得奇怪,当即循着哭声找去,结果在地窖中,我的发现了三个女的被关在其中!”
“然后呢?”
“然后小的问了一声,结果其中之人说她们是被人绑来的,还恳求小的去找驿馆找经略使李无解李大人,所以……”郑文修抬头看了一眼李无解,其后的话不言自明。这人,当时正是杨德发之后,来给李无解提供信息的人。
李崇德一听,微微皱眉。
“那库房在何处?”李无解看着李崇德,却问的是郑文修。
“库房在别院,小的可为大人带路!”
“嗯!”李无解点点头。
郑文修当即点头哈腰道:“大人,请!”
李无解扭转了身子,但并没有走,而是看向李崇德,阴阴地道:“李崇德,一起请吧!”
还在皱眉的李崇德一听,只得跟上。
……
郭小雨三人偶然在遇到了说是李府仆役后,三人费了好大一番口舌,终于说动了他前去找驿馆找经略使李无解。接下来,剩下的就是深深地煎熬和漫长的等待。
那本还有一缕阳光投射进来的小窗口,结果只是门上的一个洞视的门开关。她们三人,被关在一间掘进了地下半多丈深的地窖里,进出的木梯也被抽走了。
此刻,因为太阳西斜,从门上的缺口再没有光线射进来,整间地窖完全昏暗了下来。
“小雨姐,你说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