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最后皇上都下了圣旨,妇人们算是被害,不算偷奸,各人领回家去。陈家这一次要休妻,更不是那么容易了,那小媳妇子也折腾的去了半条命,看陈老三舍不舍得休了。”
齐瞻坐在药膳酒楼的二楼,端着杯子喝了一杯酒,说道。
对面坐的是齐麓,侧面坐的是常书文。
齐麓笑呵呵的道:“想不到一件小事愣是折腾出来一件大案子,弟妹的那个小诊堂,一天到晚还有这么精彩的事情呢。”
“小诊堂?”齐瞻不同意:“二哥你别小看我媳妇的诊堂,现在已经是远近有名的药堂了,不敢说到了,方圆五百里以内,女人们得了病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媳妇的诊堂。”
齐瞻哼哼着:“能让乡下人从村里出来看病,还是女人们,这就是最大的能耐了。”
齐麓笑着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对,你媳妇最有能耐。”
齐瞻笑了,端起杯子跟二哥干一杯。
常书文在旁边听着也笑:“方圆五百里我觉着是谦虚了,说不定有更远的人都来看病。我在京城的时候,京城那边都有耳闻。”
齐瞻和齐麓惊讶的看他,这一次倒是异口同声:“不会吧?”常书文笑道:“主要是陪都的那个案子,慢慢的在贵胄圈里传开了,有些人知道的多点,有些人知道的少点,不过倒是听说了这边有女大夫开的诊堂,专门给女人看病,都觉着新鲜,因为在京城都没有
呢。侯门勋贵的府里头都有说的,要不是太远,真想请温大夫去给他们府上瞧瞧病。”
齐瞻笑着摇了摇头,心说幸好离得远。“对了,七皇子,也就是靖王已经到了东昌府了,听说齐五爷的船今年已经出海了,还遗憾呢,说是今年预备预备,明年也准备点东西,麻烦五爷的船运到海外去帮着销售销售,他也赚点银子花。”常
书文笑着道。
这话一说出来,齐家兄弟全都脸色变了,齐瞻顿了顿,道:“这位王爷怎么就那么缺钱?”
齐麓忙轻声斥道:“怎么这么说话?”然后看向了常书文道:“王爷是才去,总得建设建设那边?”常书文好笑。他这两年跟齐家兄弟走的近了,关系也特别好,倒是有什么说什么:“王府花费大得很,封了地之后,朝廷的俸禄就固定了,再不会有人供着他无穷无尽的话银子了,他自然的给他踅摸。
”说着沉吟了一下,道:“另外,实不相瞒,这两年朝廷落下亏空了,国库都空了,朝廷、皇上都缺钱。兵部还想造军船,一艘船就是一二百万两银子。去年朝廷打了两仗,南边抗击倭寇,北边跟鞑靼打
。一个八月,就有琼州、山东、苏州三地糟了飓风,丧数千条人命,无数村落镇子乃至于城池被刮得颗粒无存的,光去年一年,朝廷赈灾的银子就花了一百多万两。”说到这里,常书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飓风之气如虹如雾,有风无雨,名为飓母台甚于飓,而飓急于台。飓无常期,台经旬日。自九月至冬,多北风,偶或有台,亦骤如春飓。船在洋中遇飓可支
,遇台难甚,盖飓散而台聚也。”
齐家兄弟互相的看了一眼。常书文说话的时候好像挺轻描淡写的,甚至都没怎么看他们,不过说的倒是很详细。
兄弟俩明白了,常书文其实这是提醒他们一下。
朝廷缺钱了。
古往今来,但凡是朝廷缺钱,只有两个途径,第一就是搜刮民财,第二就是搜刮商财。
而搜刮商财必然是最好也是最先采用的办法,选一个暴富之人,随便找个罪名扣头上,然后杀头抄家,很多巨贾豪商,家里银钱有百万千万之巨,弄一个商人,说不定朝廷的亏空都能给补了。
弄商人也不会激起民怨,说不定百姓还高兴,拍手称快呢。
但若是搜刮民财,必然是民怨四起,然后再要是控制不好哪里造反了,那就不得了。
所以上策就是搜刮商财。常书文借着说飓风的事,跟他们露了这个底,叫兄弟俩小心呢。齐瞻想起之前的那个五品顶戴,还有那个玉牌来。如果是遇上了这样的事情,这两样东西就好歹管用了,只要别在这个时候冒头,惹什
么乱子。
“对了,你们还有五品顶戴和皇上的玉牌。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倒是不用担心了。”常书文正好也想起来,笑着道:“而且今年皇上盯着的是苏州,苏州贪官太多了,是要整整了。”
齐瞻道:“说起来我们咸阳也算是穷地方,怎么着也进不了龙目吧?”
齐麓被他的说法逗得笑了出声,点头看着常书文道:“是啊,西北穷,民风又彪悍,应该注意不到我们。”
常书文也笑了:“百二秦关,四塞之地!说的是,这地方是咱们的西北门户,确实不能乱。”
齐瞻端起杯子敬杯酒:“来,世子,喝一杯,多谢提点。”
齐麓忙一块儿敬他,常书文端起来跟他们碰碰,干了。
吃了饭,常书文走了,兄弟俩也直接回府。
“照理咱们现在也是清平盛世,朝廷怎么就能落了亏空?”齐麓跟他说着:“虽然南北打仗,不过这两个地方常年就在打仗,也不是这几年才开始的。”齐瞻想了想道:“奢吧?你没听出来吗?常书文、宁哲他们几个以前的时候,有时候说起京城的事情,隐隐觉着这位君上挺重排场的,苏州、金陵、泰山都建了行宫,还在京城周围修了好几个豪华大园
子,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