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修行,入门者先炼筋骨,往往以强健体魄为要,其时各个山观中均有自己的法门,或于深谷大瀑,或于高山江河,或于雷池沼泽,但终其目的,均以体格为根基,此道被称为筑基,意思是夯实基础。
一般山观中收买豪富的手段就在于此,若修行得当,山观主持便会传授些吸纳精气的法则,是谓“无常之气,为天地根,虚怀若谷,守静归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是无妄之始,如江河汇聚,绵绵若存,相对阴阳,据守则静,亢奋则动,往来变幻,始得中冲盈满,和光同尘。”
此便是吐纳修行的法门,称为玉门,意为探到修行的门路,机体强健,可受盛日月精华,朝阳清露。
在往上,便十分艰涩晖悟,就算有好的法决,也需要师父指点,而此时才真正到了道家开端。
诸如因貪痴执念,或因斩断六根青丝,心死而远遁红尘,故有究天极之道、研地坤之势,更有抱炉炼丹者比比皆是;或找寻、锤炼异物奇宝,引天雷地火,御风乘水,真如九天玄月,直有登天之势;更有逆天地轮回之常道,勾九幽地阴之魂魄,猝炼法宝者,自此堕入魔道。如此历经千险万劫,竟有不凡者摸到天地守恒法则,窥探到自然变幻定律,虽未免受天道轮回之苦,但其引天地之灵气,固为己用,吐纳间辗转几百年也是有的。
好似代师兄那样的,顶多也只能算是身强体壮尔。”
难明其意的小环,活生生被他诓骗得一愣一愣的,抓着慕容白的手,不停摆动,又满怀探求地问道:“那像莫二哥、林二哥那样的呢?”
沉默了半晌,似乎在回忆他们两人的功法,半天慕容白才道:“莫二哥、林二哥嘛自然比代二哥高出一个档次啦,至于到什么程度,我却是很难说清楚的。”
这让慕容白想起很小时,跌进府外一处山洞内,却是一间宽敞房间。整个房间四周都是石壁,光滑整齐,正前面的石壁上挂着一个画像,画像上是一个背着两把剑的老者,剑一大一小,大的比平常的剑大了十倍左右,小的也比平常的剑小了四五分,老者左边腰上系着一个酒葫芦,酒葫芦正面刻着一个“道”字。
老者身着黑白相间的道袍,衣带飘飘,眼中精光闪烁,脸上挂着一丝笑容,仙风道骨,气宇不凡。
画像下面有一个石榻,两丈宽长,石榻上的石板细腻光滑,纹路清晰,隐隐有光芒流转,比地上的石板却是大不相同。石榻上有一张红色的木桌,靠着石壁,桌子左上方上摆着一个手掌大小的香炉,香炉中仿佛有袅袅青烟,扶摇直上,幽香阵阵。桌子正中间摆着一个剑架,剑架上放着一柄通体墨黑色的长剑,剑柄、剑端都露出木桌两三寸。
在洞内蹲了一天一晚,家人找到自己时,拔出那剑,已经腐朽不堪。至此,慕容白始终认为,无论这人,道法高低,终会死去。
本身对道法不甚痴迷的慕容白,此时虽说来了些兴致,但不过是照着6佑初讲习的,稍添加些措词,只是为了唬一唬小环而已,自己对此却并未深究,像莫二、林二这样的,算是慕容府里精心培养的人才。
在他看来,便如慈因、中山狼、慕容问道、谢流云、秦老爷等道法高深的人,与常人并无多大差别,就算他们多些技能旁身,无非更能让人尊敬些。可这亘古天地,多了谁,少了谁,岂能有多大分别。
何况这几日6佑初来授了几日道法,自己越是修习,越觉得奇怪。打坐时,明明刚聚了一股中气,刚沉入丹田,便如泥牛入海,转瞬就没半点音讯,心中疑惑,去问6佑初时,6佑初却只说是他修炼时间太短,未能掌握要诀,只叫他勤加练习。
小环听了一抱,着实令她一惊,在她想象中,好似代师兄那样,能飞檐走壁、追鸟逐月的人,便是英雄豪杰,此时一听慕容白篡改的话,心中默默叹息,嘴上道:“果真深奥得紧,如此,就算我是男儿身,只怕也难修炼高深道法了。”
慕容白刮了刮小环的鼻梁,嘻嘻笑道:“我的傻大姐儿,谁说定要人人修习道法的。”
在小环的印象中,高来高去的,除了那些得道高人,谁还能御风乘水?但,自己这样的身份体格,怎可能修道?想着有些自卑,又有些伤感道:“也对,天下自有聪明人,也有愚笨的人。好比有种庄稼的人,也有坐在家里收租子的人,虽人各不同,分工也相差,但总活在一个世界里。有人种了庄稼,才有人可以不种庄稼。”
见她信以为真,慕容白得意地哈哈大笑,道:“正是如此嘛。所以,有你这样的人,才会有我这样的人。来来来????”说着张着嘴,指着石凳上托盘里的樱桃。
两人正自斯闹,忽听院外一阵嘈杂,连院墙外高大梧桐树上的栖鸟都被惊得四散而飞。
这边只见莫二捧着一柄长剑,急冲冲地往园内赶。
平时莫二从不进小院,慕容白心下奇怪,正欲询问,却见莫二满脸慌张地道:“老爷回来了,少爷得当心。”
慕容白脸色一白,抓两把樱桃放在嘴里,呜呜地对着小环道:“快走,快走。”
小环急忙收了托盘,转身时,不觉一脚踩在慕容白的长衫上,那长衫原是丝绸做的,细腻光滑,哪经得起,慕容白一心又只想往自己房间跑,一用力,长衫“哧”地一声,断了一截。
深明晚去要吃大亏的慕容白,也顾不得不理会,只顾溜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