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见屋内洗漱、吃穿用度一尽其全,定是这几位师兄精心安排,心中喃喃感激不尽,身在此处并不在家冷清。将包裹、书籍放在桌上,对着几人笑道:“多谢各位师兄,入门后,还望各位师兄多多指点。”说着躬身一拜。
凌道将他扶起笑道:“小师弟不用客气,也不必这诸多礼数,我们这里人丁稀少,来来往往,总不过是这几个人罢了,你叫慕容白,我们只管叫你白师弟,还亲近些。”
慕容白笑了笑,道:“正是这道理,这样,我还是叫你大师兄,莫二哥,三师兄,四师兄,便好。”
鸣桐红了红脸,嘿嘿笑道:“想不到我这般年纪,也有师弟啦,做了师兄的人,你们别再整天欺负我了。”
凌道轻轻推了他一下,道:“小师弟才刚入门,你又有什么鬼把戏耍?不要让我抓到你欺负小师弟呢,不然我可不答应。”
鸣桐点着几个人的头,道:“我哪敢,你们一二三双眼睛盯着,就算平时小小差事,我也只管自己做了才好。”
凌道揽着两人出去,带了门,道:“去、去、去,让小师弟换了衣衫,一阵师傅出来拜了,看师傅怎么安排。”说着便引着几人跳下竹舍,往松月堂去。
慕容白听着几人讨论道:“晚上吃酸笋野兔、吊个鹌鹑清汤,配点芥菜,凉拌个豆腐,一阵让三师弟准备材料去,我们也去帮忙。”的声音渐行渐远。
耳边再听不到声音,慕容白才站起身,仔细望了望屋子,细竹镶嵌得体,十来丈方圆的空间内,除了桌椅、柜子、洗漱台之外,再无杂物,倒显有些空落。
换了衣衫,尺寸正好,低头看时,宽口卷云的袖边,有两条挑出的金线。胸前是个墨画两仪的图案,松云腰带前镶着一颗碧绿翡翠,腰带上已挂好一方白色玉牌,用红线穿着,写着慕容白的名字,玉牌下墨绿色金穗吊着。鞋子是旅云朝天靴,高高足筒上绣着精致细云、流水。头上是镂空白玉冠,只是此时慕容白头如刺,梳洗了几次,也束不起来,使劲按下复又撑起,只得作罢。
换完衣衫,慕容白开门只觉清香扑鼻,一阵带着梨花粉的风,吹在身上,肩上落满花尘。
围着几间竹舍看了看,均是一样的格式。这才信步往松月堂走去。
此时暮色西沉,天边云霞如蔚,隐在西边的山头上,很快便掉下山头,天空渐渐黑下来。
几位师兄正在厨房里忙碌着,拔毛的拔毛,剥蒜的剥蒜,慕容白几次都想上去帮忙,无奈在家时,自己从来不敢家务,加上几位师兄硬撵着他出来,只得一人在堂前的院子里乱晃。
来到水榭上,人静月悄,月光下,亭台石轩尽皆映入水中,中间倒影这几块山边凸出的岩石,月盘如玉般附在岩石之上,石阶上松竹叶片的影子映着,水光晃动间,倒影跟着微微变幻,一时成片堆叠,一时又似浮云渐散。
远远传来一声钟鸣,厨房里传来一声“大功告成”,随即几个人嘻嘻哈哈地拥着出来,见慕容白站在水榭中,凌道扬起脖子,道:“白师弟,饭做好了,我们先回去换换衣服,这就叫师傅出来吃饭呢,你先进去,摆好碗筷,等我们便好。”
慕容白点点头,道:“好。”说着便往松月堂走去。堂前月影浮动,松针影子洒在地面上,只觉幽静。
进了松月堂,屋内并未点灯,一时又寻不到灯烛,借着月光,慕容白依稀看见桌椅已然摆放齐整,桌上四五个碟子,上面均用碗盖着,一个陶盆,盆内盛着一碗清汤,内有竹鸡、鹌鹑各一只,汤上浮着几片葱花。左叠着六个陶碗,一把木筷。
慕容白站在左,将陶碗分在每个椅子之前,又摆好筷子。屋内静静悄悄,只闻自己轻轻呼吸之声。
忽地房内传来幽幽箫声,紧跟着四下烛光闪动,慕容白看去,只见几位师兄一人秉着一支蜡烛,从房中四面往自己这里走来,三师兄吹着长萧,蜡烛便沾了几滴蜡油,放在箫前。箫声渐转明快,另三人便唱道:“眼耳离声色,身心却有无;赫然通造化,何必论精粗!五眼元同体,三身共一枝。寸心无我后,圆觉照空时。自生还自灭,无浅亦无深。不悟身非我,难明物是心。踏碎虚空界,崩开造化权。浮云收静镜,慧日照禅天。身犹方丈窄,心若太虚宽。四海千山隔,三灵一体观。登真无浊气,迈俗有清标。急急离长夜,冥冥上太霄。药圃芝田净,金坛玉宇新。壶中天不夜,物外景长春。此来蓬莱岛;何日列仙班。”唱毕,箫声渐止,几人拍着手,大笑道:“松月堂欢迎白师弟。”
慕容白满心感激,几乎快落下泪来,自己在家也未有如此待遇,此时几人,除了莫二哥,几乎算得上是陌路,但却对自己关怀备至,心中便将他们当成自己的手足,默默道:“这世间,除了爹娘,你们便是我的亲生兄弟。谁要难为任何一个,只管先过了我这关才行。”
莫可唯见慕容白泪盈满眶,便打着哈哈道:“白师弟,这唱词最是玄妙的,可听出什么没有。”
慕容白想了想,只觉这词好似真在哪里见过一般,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便摇着头。
门外忽传来一声,“胡闹。谁让你们把清心无尘决的总纲改成这歌的?谁的馊主意?”门前一个身影晃动,太白瞪着眼,跨步进来。
几人听说,连忙吹灭了手中蜡烛,各自后退一步,忘尘反应较慢,仍抬着洞箫,上面蜡烛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