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宫门之外,灯火通明,夜色如昼。一道道身披铠甲的身影快速行进,身上的铠甲铿锵作响,随着他们的步伐悄然律动着。
此时此刻那原本紧闭的宫门已然洞开,向眼前的大军敞开了怀抱。
那队伍的最前方,苏瑾与安榭赫然在列。安榭一身重甲,有些花白的两鬓丝毫不显颓废之感,反而是神采奕奕,令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他一生戎马,驰骋沙场,可谓是看尽了世态炎凉。那种自成一派的铁血风骨,是别人所不能企及的。
这也是为什么安亲王府能在军中一直拥有极高威望的原因。是呀,从他小时候起,家族的风骨便已经根植于心,从未动摇。
“虽说这入宫的军队乃是我安亲王府的,可老夫却不得不佩服老夫那孙女儿和孙女婿呀。他们手下的精锐,即便是我,也只有叹为观止的份儿了。”
安榭望着鱼贯而入,迅速排列整齐的安亲王府军,神色有欣慰,却也有复杂。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军队也不一定有真正的精锐集团有用。
以往他便知道,一位武林高手有着以一敌百之力,就比如他与安澈。可是这般能以一敌百之人实在是百里挑一,甚至千里寻一。
因此就算有,在战场上也起不了真正的决定作用。更多的都是要依靠军队的人数来堆积,以此来获取成效。
而其根本原因都是因为武林高手千金难求,更别说王府圈养了。
可今时今日,他却亲眼见证了数百名高手同时行动。而且这些高手个个身手矫健,百里挑一,放到江湖中都是难得的高手。
从他们行动开始,对方便已经溃不成军。再加上那些淡青色的毒瘴加持,对面的防御几乎形同虚设。
以至于他们王府军根本就没有出售的机会,他们便已经举兵入城了。这般不费吹灰之力的攻城之法,他安榭还是头一次见到。
“老王爷说的不错,惊澜与汐颜的手段一直都是这般惊艳旁人。他们能把曾经一文不值的我,扶持到今日的地步,就已经了说明很多的事情了。”
苏瑾一袭紫衣华服,轻轻的握住战马的缰绳。这是他第一次这般立于大军面前,统领四方。虽说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可对他而言,也是前所未有的提前。
回想两年之前,他还是一个默默无闻,整日只知道游山玩水,只能附庸风雅的闲王。整个草堂之中,根本就没有大臣是看得起他的。
一颗心微微一颤,曾经的悲凉与现在万众瞩目,其中经历的心酸与沉默,实在是令人难以言喻。
不过好在,守得云开见月明呀。
“呵呵,你这个小家伙也的确实诚。之前澈儿那孩子便说过,汐颜力挺你能够成为储君。如今时过境迁,这句话却成为了现实。储君已经不重要了,你该做的,是成为一个像先帝与你哪位叔叔一般贤能,心系天下子民的帝皇呀。”
安榭望着苏瑾眼中的诚恳与认真,亦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一双晶亮的眼眸中露出了赞许之色。
眼前这个孩子的确是个不错的苗子,与他的父兄并非一丘之貉。汐颜与惊澜那小子的眼光,到是不错。
然而就在两人轻声交谈之时,一旁的苏奚沫与苏恒却已然坐不住了。只见他们双手紧紧地握着缰绳,片刻之后终于是对苏瑾与安榭道:
“老王爷,贤侄,我姐弟二人心中郁结多年,恐怕不能继续在此等候了。我们想当面问问那个畜生,当年为何可以下那般狠手!”
这清澈的声音自然来自长公主苏奚沫,此刻的她已经咬牙切齿,一双眼眸望着这曾经无比熟悉的皇宫大殿。
因为这里,沉静是他们长大的地方。
曾是他们觉得无比温暖的家呀……
苏恒亦是望着这一幕,但对于自己姐姐的话语,丝毫没有异议。是呀,他们已经好久未归来了。
而这一次归来,就是要问一个缘由。那个破坏了一切美好的人,他的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他究竟是何故,竟对父皇和兄长下手。
紧紧地握着双手,此刻的苏恒恨不得自己能将老皇帝撕碎。
苏瑾与安榭望着两人阴沉如冰雪的神色,亦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二人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叹息与安慰之色。
“奚沫姑姑,恒叔,你们若是有事便自行去办吧。父皇的罪恶我也知晓,此事我自然不会阻止。”
苏瑾最终还是出声允准了。虽说老皇帝是他的父亲,可是对于他的所作所为,即便是身为儿子的他,都不敢苟同。
天下是黎民百姓的天下,作为一个为君不仁,为子不孝,为弟不义的人,他便应当为自己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责任。
闻言,苏奚沫与苏恒皆是向苏瑾与安榭抱拳,脚尖轻点马背,施展轻功越过了那些挡在大军之前的残兵败将。
因为他们这突如其来的长驱直入,以至于那些守军根本就来不及阻止,只能任由他们轻松的闯过防御,掠向后方的皇宫大殿。
此时此刻的他们其实已然明白,他们的胜算渺茫至极。其中有些将士甚至已经失去了抵抗的信心。
因为那些流淌在地上的鲜血,与散落的残肢,无一不在昭示着他们灭亡与消逝。
这一切,似乎很快就要结束了。
安榭抬头,威严的目光扫过对面那些已经打从心底失去信心的士兵,那些人不自觉的缩紧了脑袋,眼中的恐惧不断流露,无法隐瞒。
苏瑾将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