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直站在旁边的丹尼洛夫,见到我们老战友重逢的这番场景后,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从裤兜里掏出手绢紧紧地捂在了脸上。过了片刻,我听到他吸了吸鼻子。又在脸上抹一把后,将手绢迅速揣进口袋。
我拉着基里洛夫的手来到桌边,将他摁在座位上以后,接着问道:“军事委员同志。说说吧,你们是怎么从基辅突出来的,带来了多少人?”
“司令员同志,”阿赫罗梅耶夫来到我的身边,恭恭敬敬地对我说:“请允许我向您报告详细的经过。”
我望着面前衣衫褴褛的阿赫罗梅耶夫。猜到他们的突围之路肯定是非常艰难的,于是便点了点头,随手向旁边空着的位置一指,说道:“少校,你还是坐下说吧。”说完,我就径直在基里洛夫的身旁坐了下来。
阿赫罗梅耶夫坐在我的对面,口齿清楚地向我汇报着他们的突围经过:“……基辅失守后,罗曼诺夫将军率领部队的主力,向西北方向突围。而我和军事委员同志所指挥的另外一部分部队,却被截断在第聂伯河的东岸。无法过河与主力汇合,于是我们只能继续选择突围方向,向东面德军防御薄弱的地区突围。
突围时,我们的部队有七百多人,装备精良弹药也充足。我们分成两部分,瓦丘克少将率他的残余部队,在前面开路;而我和军事委员则在后面,收容溃兵和伤员,跟在瓦丘克将军的后面向东面转进,准备穿过敌人的封锁线。去与我们的主力部队汇合。
刚开始很顺利,但部队在行进到利戈夫的时候,前锋和德军的装甲部队遭遇了。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战斗,除了十几名负伤的战士脱险外。瓦丘克将军和他手下的其他指战员全部壮烈牺牲。
为了避免与兵力和装备占优的德军硬拼,我和军事委员商议过后,决定调头向南,绕过德军防御严密的地区,迂回赶到库尔斯克地区,与我军的主力部队汇合。
不过我们的行踪很快就被德军察觉到了。他们除了出动地面部队搜索我们的下落,还不断地派出飞机进行侦察。幸好我们活动的区域,森林覆盖面积还很大,无形中为我们提供有利的隐蔽场所。
……饥饿和病痛,让我们的部队不断地减员。当我们到达苏贾地区时,整支部队只剩下了一百多人,其余的人不是牺牲,就是脱离了队伍。当时就有人提出,如果我们在几天内,还无法达到我军的防区,那么剩下的人也会损失殆尽的。
就在这时,投诚的格拉姆斯上尉向我们提出了一个建议。他说既然我们现在的人数不多,为什么不化妆成德军,大摇大摆地通过敌人的防御地带,进入我军防区与主力汇合。”
我听到格拉姆斯的名字时,不禁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我军在处于这么危险的情况下,格拉姆斯这帮投诚的官兵居然还继续跟着我们的部队行动,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于是我打断了阿赫罗梅耶夫的话,着急地问道:“除了格拉姆斯外,投诚的官兵还有哪些人?”
阿赫罗梅耶夫想了想,便扳着手指数起人数来,“有格拉姆斯上尉,他的副官格瑞特卡少尉,贝克曼上尉,副职布劳恩中尉,佩勒尔上尉,丹格拉上尉,下士温格尔等等。”
听到阿赫罗梅耶夫嘴里念出的一连串名字,我不禁喜上眉梢,要知道这些都是在斯大林格勒战役时,主动向我军投诚的德军官兵,没想到在我军最困难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动摇,而是继续跟随着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经过长途跋涉后来到了我军的防区。
只听阿赫罗梅耶夫又说:“司令员同志,您也知道,他们原本就是德国人,一穿上军装,那就和真正的德国兵一点区别都没有。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帮助,我们才能顺利地通过了德军的一道又一道防线,成功地返回部队的防区。
我们的运气不错,在完成穿越火线的任务后,我们遇到了一支侦察小分队。他们在偷偷地观察我们很长一段时间后,觉得我们是自己人,便来和我们主动联系,并引导我们来到了这里。
司令员同志,您知道吗?当我和军事委员同志听说是您在担任这个集团军的司令员职务时,有多么开心吗?”面对笑眯眯望着他的我,他继续说道:“我相信只要是您在指挥这支部队,我们就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对于阿赫罗梅耶夫的夸奖,我没有得意忘形,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同时心里在想,是不是应该把他们到这里的事情,向瓦图京报告一番,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还在考虑时,旁边的丹尼洛夫忽然说道:“司令员同志,有件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您。”
我不知道丹尼洛夫要说什么,便扭头望着他,客气地说:“副司令员同志,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吧。”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虽然丹尼洛夫的资历比我深,但他对我说话依旧是客客气气的:“在您回来前,我已经打电话将基里洛夫他们回来的消息,向瓦图京同志报告了。”
“方面军司令员同志知道这件事情后,他是怎么说的?”我听到丹尼洛夫这么说,慌忙紧张地问道:“他有没有说如何安排基里洛夫他们?”
丹尼洛夫可能早就猜到我会有此一问,在点头表示肯定后,直接把答案说了出来:“瓦图京司令员在接到我的电话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