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各团团长便被召集到师指挥部来开会。我没有越俎代庖来行使师长的职务,发号施令的事情,依旧是由巴克索夫来负责。
巴克索夫根据汇总的侦察情报,向各团团长布置着任务。不知道是他为了讨好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作为该师主力的谢杰里科夫团,居然没有得到主攻的任务,而是作为预备队,留在后方看热闹。
谢杰里科夫听到巴克索夫这样的安排,不禁扭头朝我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似乎在请求我,让我给他说说好话,让他们团担任主攻任务。
巴克索夫在部署任务时,不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桌面的地图上,他不时地朝四周张望,了解指挥员们的第一反应。我和谢杰里科夫之间的眼神交流,不出意外地落在了他的眼里。他看到我张嘴想说话,连忙咳嗽一声,抢先说道:“司令员同志,您也许很奇怪,为什么谢杰里科夫团的战斗力最强,我却不让他门团参战主攻,而只是担任预备队吧?”
巴克索夫的这种安排让我非常好奇,此刻听到他这么问,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想知道答案。他接着说道:“夺取了杰尔加奇外围阵地后,接下来将对城市展开进攻。谢杰里科夫团的巷战能力,在全师是最强的。如果在扫清外围的战斗中,他们就付出了重大的伤亡,那么在打巷战时,不熟悉巷战的部队,就会和德军陷入耗时长又残酷的反复拉锯战。”
巴克索夫的解释无懈可击,别说我了,就连对他有意见的谢杰里科夫,此刻也无话可说。
见任务已分配完毕,巴克索夫望着我,恭谨地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由于近卫第67师并非我的嫡系,所以他们在战斗中所使用的战术。还是苏军的老一套进攻模式。每次在开阔地上进攻,都是排着密集的队形,端着枪一味地向前猛冲,这种自杀式的冲锋。通常使隐蔽在工事或掩体里的德国人,可以对他们进行从容的点射和扫射。到最后部队伤亡惨重不说,也没法取得什么战果。
他们很快就要再次对德军的阵地展开进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我郑重其事地对他们说:“指挥员同志。我知道大家有些错误的观点,认为保持火力的密集度,在进攻时必须要采用密集的阵型。现在我告诉大家,这种进攻模式是完全错误的,除了让我军伤亡惨重外,是根本无法取得什么辉煌战果的。”
“可是,司令员同志。”我的话刚说完,立即有位团长委屈地说道:“如果在进攻时,我军就无法取得火力上的优势……”
眼看进攻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不想再和他争辩什么。连忙抬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不客气地说道:“团长同志,您所担心的问题,是很容易解决的。比如说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可以得到必要的炮火支援;另外德军机枪手朝外射击时,由于地形的限制,无论怎样他们都要露出些身体,那时就可以用狙击手将他们一一击毙,这样总比让我们的战士冒着枪林弹雨往前冲好吧!……”
由于时间紧迫。我只说了一些简单的注意事项,根本来不及给他们讲什么“一点两面战术”、“四快一慢战术”、“三猛战术”、“四组一队战术”、“三三制战术”、“三种情况三种打法”之类的战术原则。不过饶是如此,也让这些指挥员们受益匪浅。
巴克索夫抬手看了看表,随后冲着各团团长一挥手。大声地说:“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各自的部队去做战斗准备吧!”
等大家都离开以后,巴克索夫恭恭敬敬地向我请示:“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您和副司令员时待在指挥部里,还是到前沿的观察所去呢?”
“当然是去观察所啦。”没等我说好,奇斯佳科夫便抢先说道。“待在这里,怎么能亲眼看到战斗进展情况呢。您说是吗,司令员同志?”
“没错。”既然奇斯佳科夫的想法和我一样,我自然就要附和他的意见:“我们要到前沿观察所去看看。”
“好吧,两位司令员同志。”巴克索夫见我俩的意见一致,只好无奈地说:“请我来吧,我带你们到前沿观察所去。”
由于我们炮兵部队还没有到位,所以进攻前没有什么炮火准备,而是坦克在前面开路,步兵跟在后面冲锋。不过各团的团长好像都记住了我的叮嘱,对以往的进攻模式进行了调整,让部队以班排为单位,躲在坦克的后面,朝着敌人的阵地小跑而去。
当我们的坦克离德军只有三四百米时,阵地上的机枪猛烈地开火了。由于步兵都躲在坦克后面的射击死角里,德军机枪的子弹打在了装甲板上,溅起了一串串的火星,很难对坦克后面的步兵造成什么伤害。
德军见机枪射击不奏效,便用迫击炮进行轰击。随着迫击炮弹落在坦克的四周爆炸,横飞的弹片让跟在坦克后面的指战员们出现了伤亡。看到一个又一个的指战员倒下,奇斯佳科夫有些着急了,他拍着巴克索夫的肩膀,大声地问:“师长同志,能不能用炮火,将敌人的迫击炮压制住?”
巴克索夫哭丧着脸说:“副司令员同志,炮兵团还没就位,仅仅靠师里的几门迫击炮,是很难压制敌人火力的。”
“那该怎么办?”奇斯佳科夫有些急躁起来:“难道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战士倒在敌人的炮火下吗?”
“副司令员同志,不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