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点三十分,离我们的部队出发还有半小时,朱可夫忽然把电话打到了我的指挥部。他用不悦的语气说道:“喂,丽达,崔可夫部队的进攻,已在德军的防线上撕开了一道缺口,你们为什么还没有对伊久姆的敌人发起进攻,策应友军的行动啊?”
“元帅同志,我们的部队已准备就绪,准备在九点出发……”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朱可夫打断了:“崔可夫的部队正在向纵深发展,很快鲁西亚诺夫将军的近卫机械化第一军的坦克也将投入战斗。德国人为了挡住他们的进攻,肯定会从北面的防御地段抽掉兵力,却迎接崔可夫他们。所以,我命令你们,立即出击,将伊久姆北面的德军部队牢牢地牵制住,让他们无法冲向被崔可夫他们打开的突破口。”
通过朱可夫所说的这些,我明白我们提前出击是在所难免了。本来还想通过崔可夫的进攻,将伊久姆北面的敌人都调走,我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所遭受的阻力就会大大减轻。谁知道朱可夫的一道命令,却将这一切都改变了,结果成了我们去牵制德军的有生力量,以便让崔可夫他们的进攻,可以变得更加顺畅。
不过命令就是命令,即使我和朱可夫的私交不错,但也是不能随便更改的。我看了一眼刚回到指挥部的塔瓦尔特基拉泽,苦笑着对他说:“将军同志,麻烦您给步兵第375师下令,让他们提前出击。”
塔瓦尔特基拉泽没有听到我和朱可夫的对话,因此对我忽然下达这样的命令,感到有些茫然,他抬手看了看表,然后不解地说道:“司令员同志,现在距离出发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为什么要提前出发啊?”
“刚刚接到朱可夫元帅的电话,他让我们立即向伊久姆北面的德军防御阵地发起进攻。”为了让他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不得不耐着性子向他解释说:“如今崔可夫将军的部队进展顺利,再过一会儿,机械化军的坦克部队也将要投入战斗。我们提前出击,就是为了将伊久姆北面的敌人牵制住,免得他们去增援突破口的敌人。”
在塔瓦尔特基拉泽去打电话时,奇斯佳科夫苦笑着摇摇头,小声地对我说:“司令员同志,本来想让崔可夫将军的部队帮我们牵制德军,没想到现在却成了我们牵制敌人了。”
“行了,副司令员同志。”虽然我心里对朱可夫的这道命令颇多不满,但在这种情况下,我还不得不维护他的形象,我打着官腔说道:“不管是由哪支部队来牵制敌人,我们的共同目标都是为了消灭敌人。”
塔瓦尔特基拉泽放下电话走过来,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戈沃鲁年科师长已率领部队出发了。”
“这么快?!”奇斯佳科夫吃惊地问道。
“是的,副司令员同志。”塔瓦尔特基拉泽笑着回答说:“部队早就集结完毕,只需要一声令下,就能出发。特别是戈沃鲁年科将军,他决定亲临第一线指挥,以便在这次战斗中,取得辉煌的战果,好让他的部队能早日步入近卫军的行列。”
奇斯佳科夫听到塔瓦尔特基拉泽这么说,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对我说:“司令员同志,指战员们的士气很高啊,看来在今天的战斗中,我们一定能取得不小的战果。”
“会的,副司令员同志,一定会的。”虽然我知道苏军经常在即将取胜时,犯一些不该犯的低级错误,结果将稳胜的战斗打输了。如果崔可夫的进攻失败了,敌人肯定会调头来对付我们的部队,到时步兵第375师就有被重创的可能。不过在部队出征之际,我还是要硬着头皮说几句好话:“我相信戈沃鲁年科将军的部队,在经过今天的一仗之后,肯定能晋级为近卫师。”
戈沃鲁年科也许是立功心切,仅仅过了一个小时,他就从前方发回了电报,告诉我们,说他的部队已向德军的第一道防线发起了猛攻。
看到这份电报,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随手递给了奇斯佳科夫,而自己去走到桌边,俯身去看摊放在上面的地图。心里盘算着假如崔可夫的进攻失利,德军可能从哪些位置向步兵第375师发起攻击。
奇斯佳科夫拿着电报,和塔瓦尔特基拉泽聊了一会儿天,见我在看地图,连忙走过来,关切地问:“司令员同志,您在看什么呢?”
在这种时候,我觉得有必要对奇斯佳科夫说清楚,便抬起头望着他,问道:“副司令员同志,您认为崔可夫将军的部队,今天能冲到伊久姆的城下吗?”
“这还用说吗?”奇斯佳科夫信心十足地说:“您瞧瞧,他们的进攻才开始了几个小时,都已经将敌人的防线撕开了一个宽三公里,深度达八公里的缺口。只要我们的坦克部队出动,德军就算调集重兵去填补缺口,也是无济于事的。”
“副司令员同志,要是我们的坦克部队,不能按时投入战斗呢?”见奇斯佳科夫这么乐观,我不禁忧心忡忡地说道:“一旦我们的坦克部队不能参战,那么崔可夫将军的进攻力度就会大大减弱,如果德国人在这个时候实施反击的话,他们就完全有可能被击退。当敌人阻止了他们的进攻以后,肯定就会抽掉兵力,调头来对付我们孤军深入的步兵第375师。到时候,估计戈沃鲁年科将军他们的处境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不会这么严重吧?!”奇斯佳科夫听到我这么说,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盯着地图看了好一阵,然后才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