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司令部的外面来回走动着,突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扭头一看,一名戴着钢盔挎着冲锋枪的少尉站在我的面前。
见我回过头,他满脸含笑地说:“您好!奥夏宁娜少校。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说话之间,语气十分恭敬。
我盯着眼前的少尉看了几眼,马上便想起我到第2突击集团军司令部报道的那天,就是他带我去见的弗拉索夫,只不过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而已。我笑着说道:“原来是你啊,少尉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您是来见司令员同志吧?”少尉问道。
我点点头,肯定地回答说:“是的,少尉。我刚才想去见司令员,可是门口的战士把我拦住了,说司令员要见重要的客人,暂时不见任何人。”
少尉有些诧异地说:“司令员有重要的客人,我怎么不知道呢?”
我朝门口停在的汽车努了努嘴,说:“那就是访客的车,他正在里面和司令员会谈呢。”
少尉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刚才到村子里巡逻去了,我现在去问问门口的哨兵。”说完,他就跑到两名哨兵的身边,低声和对方聊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回到我的身边,有些尴尬地说:“听哨兵说,司令员同志正在里面和德国人派来的代表谈判。”说到这里,他左右瞧了瞧,放低声音说:“少校同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我点点头,便是同意,然后跟着他来到了附近一间空置的民房里。
一进房间,他招呼我在位于房间正中的桌子旁坐下,接着拿起放在墙角的一个木盆走了出去。功夫不大,他端着半盆还冒着热气的水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又将他搭在肩膀上的一条毛巾递给了我,说:“少校同志,把您的脸洗洗吧。”
不远处的墙上挂在一面破碎的镜子,隔着老远,我还是看清自己的脸上被烟火熏的黑漆漆的,左边的脸颊还有些淤青。那个该死的拉依,下手还真是狠,居然差点毁了我的容。
湿漉漉的毛巾一捂在脸上,顿时感到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疼得我不禁抽了一口冷气。旁边的少尉连忙关切地问:“少校同志,您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是和敌人搏斗时,被打伤的”我没有取下脸上的毛巾,瓮声瓮气地回答说。
“您真是太了不起了,居然和敌人进行白刃战。”听他的语气,似乎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也许在他的思维里,和敌人搏斗,就是白刃战的另外一种说法。
脸上的疼感微微减弱,我抓紧时间把整个脸擦了一遍,然后把毛巾重新扔进了木盆。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少尉,友好地问:“少尉同志,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我总不能老是叫您少尉同志吧。”
少尉有点腼腆,脸红了一下,才回答说:“您可以叫我古西普,少校同志。”
“古西普,你叫我丽达吧,弗拉索夫将军通常都是这样叫我的。”
“明白了,少校同志,我以后就叫您丽达。”
“对了,古西普,你知道弗拉索夫司令员和德国人会面,谈些什么吗?”我心中始终惦记着那名走进司令部的德[***]官。
古西普把桌上的木盆放到了地上,坐在了我的对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递了过来,说:“抽支烟吧,丽达。”
我摆摆手,说:“我不会。”
他点上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说:“几天前,好不容易被打开的突围通道,被德军重新封闭后,集团军司令部向还困在包围圈里的部队下达了分散突围的命令。司令部的领导人员也分成了三小组,各有一个全部由冲锋枪手组成的火力连掩护。第一组是副司令员阿尔菲利耶夫将军、侦察处长罗果夫上校带队;第二组是集团军军事委员、通讯主任阿发纳西耶夫将军和参谋长维诺戈拉多夫上校带队;第三组则是司令员弗拉索夫将军和作战处长布连宁上校指挥。根据原有计划,我们这一组将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步兵第46师的驻地,并和该师的部队一起突围。途中才发现,司令部的工作人员中,谁也不知道步兵第46师的指挥所在什么位置。只好摸索前进。我们靠近波利斯季河时,遭到了敌人炮兵和迫击炮的猛烈轰击。有些人倒下了,有些人想摆脱敌人的炮火,于是四散而逃。”
“然后你们就退到这个村子里来了?”我试探地问道。
“是的,我们退到村子里来以后,又陆续有不少被打散的小部队也退了过来。现在村子里有大概有四百多人。如果把这么多人重新编组一下,我们完全能回到波利斯季河边,顺利地从德国人的包围圈里跳出去。但是……”说到这里,古西普停了下来。
“但是什么?古西普,你继续说啊!”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让我听得稀里糊涂,所以我一个劲地催他继续往下说。
他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布连宁上校召集村子里的指挥员们开会时,弗拉索夫却根本不参加,他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虽然村子四周都修了简单的防御工事和放了警戒哨,但我却不认为我们能挡住德国人的进攻。”
“那些工事的确简陋,”我想到自己进村时见到的所谓的防御工事,忍不住发起了牢搔,“别说德国人的炮火,就是步兵进攻时的流弹,就足以将我们工事里的战士全消灭掉。”
“丽达,你有所不知。村子里所有的部队,都由于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