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科尔帕克奇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为崔可夫辩解道:“我和崔可夫同志是十几年的老战友,他是一个勇敢而又经验丰富的指挥员,我相信擅自让部队撤出阵地的命令,不会让他下达的。”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到莫斯卡连科还在观察战场,便对古罗夫说:“军事委员同志,这里交给您和莫斯卡连科将军指挥,我要立即到崔可夫那里去。”
古罗夫也许早就对科尔帕克奇这种指挥风格习以为常,他也没有制止,只是点点头,叮嘱说:“司令员同志,那里的战况很激烈,您要多注意安全啊!您打算带多少人去?”
科尔帕克奇向我和谢米科夫努了努嘴,说:“人多目标太大,容易被敌机发现,就让奥夏宁娜中校、谢米科夫大尉和我去吧,再带几名警卫员。”
我们一行八人,分乘两辆吉普车,冒着敌人的空袭,在一个小时后赶到了崔可夫位于下奇尔斯卡亚的观察所里。
观察所里除了崔可夫和几个通讯兵外,门口连个哨兵都没有,德军的小部队如果在这个时候潜过来的话,绝对能把崔可夫堵在观察所里活捉。
看到我们的到来,崔可夫大吃一惊,他和科尔帕克奇握手后,用沙哑的声音说:“科尔帕克奇同志,您怎么过来了?”
科尔帕克奇也顾不上寒暄,开门见山地问:“崔可夫同志,您这里的情况怎么样啊?”
崔可夫苦着脸回答说:“很糟糕,刚刚接到情报,由于敌机对渡口进行了猛烈的轰炸,我派到渡口去指挥部队的布劳德将军、西多林中校、布里洛夫上校和集团军司令部的其他军官,都已经全部牺牲了。而敌军先头部队的坦克,距离渡口只有四公里,一旦他们突进到了河边,那些正在渡河的部队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您采取了什么措施吗?”
“我把海军陆战第66旅的两个营和连同一个炮兵营调了过来,”说到这里,他拉着科尔帕克奇来到观察孔前,指着外面介绍说:“他们就部署在观察所的西北防线。这也是我目前能调动的所有部队了。”
科尔帕克奇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下,面带忧色地问:“崔可夫同志,那里可是一片开阔地,甚至连战壕都没有,把炮兵营部署在那里,能抵挡住敌人的进攻吗?”
崔可夫苦笑着回答说:“没有办法,炮兵营的炮是用骡马牵引的,在经过长途跋涉后,马匹已经十分疲惫,炮兵战士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火炮部署就位。”
“崔可夫,这个海军的炮兵营战斗力如何?要是他们挡不住敌人的进攻,让坦克冲到了河边,您第64集团军在渡口的部队,可就全完蛋了。”
这时一名参谋走过来,向崔可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炮兵营的达特利耶夫中尉打来电话,说炮兵营已经部署完毕,随时可以投入战斗。中尉还说,只要炮兵营还有一个人在,就绝对不会让德国人突破他们的防线。”
这时外面响起了猛烈的爆炸声,崔可夫轻描淡写地说:“这一定是德国人开始进攻了。”
我跟在两人来到观察孔前,举起望远镜朝硝烟滚滚的地方望去。只见有二十来辆德军坦克,在一两公里外的地方展开队形,停在原地向我军的炮兵阵地开炮。
虽然炮弹落在了炮兵阵地上爆炸,腾起了一团团的烟柱,但我军炮兵保持着沉默,没有贸然还击。德军的坦克见我军没有还击,便加大马力冲了上来。
当地人的坦克离炮兵阵地还有四五百米时,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炮兵果断地开始射击。第一轮射击过后,两辆被炸断履带的坦克冒着浓烟在原地打转,剩下继续向前冲来。
向前冲击的坦克不时被我军的炮弹击中,携带着浓烟和烈火向前开动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但敌人坦克炮弹落在光秃秃的炮兵阵地上,横飞的弹片将炮兵战士成片地打倒。到德军的坦克接近阵地时,还能射击的火炮只剩下了两三门,其余的不是火炮被炸坏了,就是炮手全牺牲了。
当敌人的坦克冲上我军阵地时,幸存的炮兵战士们握着反坦克手雷和燃烧瓶冲上去,和敌人的坦克同归于尽。
这场战斗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海军陆战旅的炮兵战士们顽强地守住了阵地,德军丢下12辆被击毁的坦克,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当敌人的坦克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后,崔可夫当着我们的面给炮兵营长打电话。电话一通,他就笑着向对方说:“干得好,达特利耶夫中尉,我亲眼看到你们顽强地打退了敌人的进攻,确保正在渡河部队的安全。”
“为苏维埃祖国服务!”
“好样的!中尉同志,你和你营里的指战员们都是好样的。我要给你们请功,为你们授勋。怎么样,部队的伤亡大吗?”
达特利耶夫中尉语气沉重地回答说:“报告司令员同志,部队的伤亡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