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你走啊!”
“你走不走!”
我学着那些车夫的模样,使出浑身解数,扬鞭连抽着马臀,可它就是不肯理我。
玉弓瘫软在车厢里,虚弱道:“小姐,你让开。”
我乖乖让到一旁,她拔剑往马臀上就是狠狠一刺,马儿吃痛,登时撒开了蹄子。
我忙抓着马缰,被癫得如遏浪行舟。
车厢里四个老弱病残,石千之和被我砸昏的公孙婷中间躺着车夫和玉弓。
我的打算是马上去竹君县里找家客栈,请个大夫的,可这匹马被宋积的困阵吓得神志不清了,加上我本来就不会赶车,于是乎,我只能任由它满世界的乱跑。
期间公孙婷转醒,我还得忍着七荤八素爬进去把她敲昏,就是不愿让她跟石千之再有什么牵扯。
一跑就是两三个时辰,天光早已大亮,小疯的异性兄长大疯终于停了下来。
是个田野,青翠广袤,视线尽头有大片木芙蓉,蓬勃如云,粉白交织,明媚如云霞,舒展自然。
玉弓帮我把其他三人拖到草地上,我用车夫的水囊去河边取水,再用五灵焰火温烤,一个一个喂过去后,又奔去采草药。
一番折腾,早已没了力气,在天地间枕着秋水纤尘小睡了一觉,醒来后我拉着马车开始徒步。
回到京城是在下午,路上一个道人看我一身邋遢,又是赤脚,主动上来问我要不要帮忙。
我忙点头,连连称要,并附送上几百句感激之言,于是他就用龟息大法陪我进京了。
进城时因为一身恶臭,个个都让我们先行,再给护卫打点了一笔银子,我们成功完成了从祸害城外百姓到祸害城内百姓的蜕变。所过之处,怨声载道,民怒沸腾,老道人看不下去了,要我也去车厢里面躲一躲。
去京兆府尹送上公孙婷后,我们随后去了一家客栈,打赏了好大一笔钱,伙计才捏着鼻子同意照顾石千之和车夫。
车夫的马车自然不能带走,也没有马车愿意被我们雇,我只能扶着玉弓回去。
跟老道人告别时,他凄怨的看着我们,目光充满了悲悯,我们一转身,他忙道:“哎!……唉,告诉老夫地址吧,我背她去。”
于是一车五人,最后只剩我一人。
周围的人皆捂着鼻子躲的远远的,我想去买件衣裳,还未靠近就被掌柜的急急往外轰,没办法,只能穿人少的弄堂而行了。结果就看到不远处三个熟悉的人影蹲在一个烤红薯的小贩旁边,闷头啃红薯。
依次是狐狸,师父,和师尊。
我本来想逃的,可架不住肚子饿,反正玉弓那样子回去,我已经甭想往外摘了,干脆心一狠,早死早超生。
还未走去,便见到花戏雪俊眉一皱,鼻子嗅了嗅,转头看向师父:“你放屁了?”
师父白他一眼:“胡说!我怎么会放屁!”说着也嗅了嗅,疑道,“这哪是屁的味道,这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啊!”
青衫长袍的师尊立即就发现了我,抬眼看了过来,我心下一咯噔,对视数秒后,他的脑袋转了回去,缓缓说道:“徒儿,莫道人是非。”
师父抬起头,我忙垂下,他却摇头叹气,摸出几个铜板给小贩:“呐,给那小要饭的送几个过去。”
哈?居然连他也没认出我!
我顿时就火了,气呼呼的走过去,捡起他身边一个红薯就剥皮开咬,他乍舌:“诶!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我狼吞虎咽完一个,又去拿,他伸手要抓我,却嫌我脏,于是双手抄胸,气得胡子乱飞,直直瞪着我,跟个小孩似的。
我又去拿第三个,师尊忽的淡淡道:“,二十遍。”
我一愣,师父委屈的叫道:“我我,我都没打她了!”
师尊沉若幽潭的双眸瞥他一眼:“初九就是跟你学坏的,动不动打人。”说罢朝我看来,目光在我衣上扫了圈,“,三十遍。”
我眨巴眨巴眼睛,愣愣的咬了口红薯,他又看向我的脚,登时浓眉紧皱,怒声道:“,五十遍!”
我咽唾沫,颤声道:“师尊……”
师父和花戏雪齐齐一呆:“初九!?”
我弱弱的:“师父……”
本想让他替我求情,他却转向师尊,怒道:“打徒儿总没事了吧?”
我忙摇手,师尊视而不见,姿态闲雅:“随你。”
师父立即脱下靴子拍了过来。
于是乎,刚被我祸害完的弄堂百姓们彻底醉了,最先石化的就是花戏雪和烤红薯的小贩。i8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