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道长拉着肖雪雁的手,放到何鸿远手上,说道:“落子京都,是大智慧,是无比正确的一着棋。昌隆县和龙泽乡,只是你们命里的起点,不是终点。但你们要记住,龙泽乡是一块宝地,你们不能把这里的基业给放弃。”
何鸿远正要说些什么,道一道长摇摇头,又道:“小远,你在京都遇险的事,昨天雁儿和小馨都跟我说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来的总该会来的。”
何鸿远道:“师傅,我现在来到您身边,便什么都不怕。”
道一道长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的路终归要你自己走。师傅不能决定你的一切,也不能扶持你一辈子。”
何鸿远摇晃着道一道长的手,道:“师傅,你教我的,我一辈子享用不尽。”
张春月从屋里出来,向道一道长说道:“师傅,你都已给她们几人摸骨算命过,请帮我也算算我最近的气运。”
道一道长笑道:“小月,你经常来探望我,我一听你的声音,就能知道你每天的心境。你今天心情不错。有好心情,能没有好气运吗?我感觉你今天的声音特别甜特别黏,你的心情特别好啊。”
昨夜不知梅开几度。张春月受到感情滋润,容光焕发,连声音都透着无比娇媚。
她上前轻轻敲打着道一道长的后背,娇嗔道:“师傅,你这是敷衍我呢。”
道一道长笑道:“我哪敢敷衍你呀。我还期待着你给我做好吃的呢。”
这时,鲁旺从门外进来,大声道:“叔,谁不愿给你做好吃的?不是还有我吗?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何鸿远和鲁旺数日不见,感到格外亲切。他上前和鲁旺来一个拥抱,拍着他结实的身子,道:“鲁哥,你的汗腺好发达,我闻到了你辛劳的气息。”
鲁旺推开他,拿下头上的安全帽,道:“在建筑工地上忙活,不流汗都对不起我自己。”
肖雪雁赞扬道:“鲁旺不错,在工地上紧记安全条例,不忘带安全帽。”
鲁旺咧嘴笑道:“公司定下的制度,我得在工地上带头执行。”
何鸿远擂了他一拳,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人出息大了。”
张春月不解地道:“何为出息大了?难道不是大出息?”
何鸿远一边搀扶着道一道长起身,一边咬文嚼字道:“鲁旺出息大了,就是说鲁旺出息了,变得明事理、知轻重,以后会成为大人物。”
“你就拿我寻开心吧。”
鲁旺憨厚地骚骚脑门,进屋洗过手,开始接手厨房的活儿。
用餐之时,鲁旺和何鸿远聊起温泉度假村的建设进度,说道:“我们温泉度假村建设,受交通条件的限制。我们期待着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快快开工,只要公路通了,建材和建筑设备运输方便,工期便能提前很多。兄弟,咱们乡的通村公路,何时能开建?”
何鸿远答道:“开春后是肯定要动工的。”
鲁旺问:“不是说马山岙村那一块的测绘工作被卡住,上头说工程造价太高,这修路的事,可能要黄掉吗?”
何鸿远一惊,问道:“这是谁说的?”
鲁旺道:“我们村里都在传啊。”
何鸿远看向张春月,问道:“马山岙村那边,有这样的传言吗?”
张春月是马山岙村驻村干部,摇头道:“我这两天一直在马山岙村,在商量着村里年终慰问的事,村民们对村里能通上公路,都满怀期待。却未听人质疑过这事。”
何鸿远向鲁旺道:“寨头村这边更来,这是夹山村起来的传言喽。”
道一道长呷了一口酒,道:“这股妖风,要吹到何时呀?”
妖风?
大家伙都看向道一道长。他却是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抓了一把花生米在手,一口酒一粒花生米,丝毫不像双目皆盲的样子。
“师父,你是说,夹山村有人在兴风作浪?”何鸿远问道。
他不见道一道长回答,想起夹山村村长叶添茂这老色鬼,最近似乎上窜下跳蹦得欢。叶添茂这边在鼓捣着红星小屋的事,难道又是他散播谣言?
张春月道:“最近乡倒是一派祥和。乡里的事,都由谭书记说了算,潘刚乡长事事不出头,像是安稳度日,一心分享政绩的样子。”
何鸿远轻拍一下桌子,道:“那就是夹山村里生出的事。王有福这村支书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舆情都把握不住?”
他这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倒有点官僚气势,却看得温馨直翻白眼。她感觉这小官僚真是不长进,连个做官僚的气度都没有。拍桌子吼嗓子这种事,是一个有气度的官僚做的事吗?
鲁旺和王有福关系不错,为其解脱道:“王有福也是有苦说不出。在夹山村,叶家比王家强势,他这是被叶添茂吃得死死的。前些天,叶家在静海市里的一位公子哥回村,为了一点小事挑刺,当众扇了王有福一巴掌,王有福还得笑脸以对。”
叶家在静海市里的公子哥?
静海市委常委、海台区委书记叶月华家的公子叶天成,在静海市里算得上一流衙内,在夹山村这样的小地方,人家自然可以横着走。
何鸿远听鲁旺说起叶天成的来路,不由得有些头疼。有事没事,就怕碰上跟上头大领导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事。市委常委家的公子哥,人家若是在龙泽乡搞事,有得他和龙泽乡班子领导头疼。
他打定主意,下午上班后,向乡党委书记谭德天汇报一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