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我的人当然是江海洋,这厮冷冷地盯着我,又说了一遍,“江潮,作为科主任,出院之前我有义务了解你的身体真实情况,你现在跟我来一下。”
我瞄了一眼陈倩,对方立即说,“江主任,我已经和医政科那里说好了,现在要给江潮办理出院手续,你知道的,放假期间医政科只上半天班,一会儿人多了可能办不了。”
“不用这么着急吧?”
江海洋不为所动,“陈大夫,医政那边我去说,住院部的出院手续应该先办,我不签字,江潮是不是也出不了院?”
“这…”陈倩无奈,只好说,“那行吧,您快点问,昨天的各项检查报告我看了,58号病人情况良好,今天办出院没问题的。”
江海洋哼了一声,当先转身走开。
我跟上去,和陈倩错身的时候,她叮嘱我,“江潮,你一口咬定晚上九点左右就是和我出去了,我昨天上中班,将近晚上九点才下班的,你卡好那个时间点就行。”
“嗯。”
我点头,轻声说了一句,“倩姐,你放心好了,多大个事儿啊!”
“少贫嘴,快去吧,记住一口咬定就行,剩下的我来处理。”
再次进到行政区,那个玻璃钢门禁关得严丝合缝,也不知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特么开了呢?
江海洋的科主任办公室我之前倒是来过一次,当时是拿着检查结果给对方看。
只是此刻故地重游,想到昨晚正是在这张医生办公桌上,胡护士长抬着两条白生生的大长腿被面前这个面目可憎一脸阴翳的家伙狠干,我心里就各种膈应,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坐吧。”
江海洋示意我坐下,开门见山问我,“江潮,你昨晚什么时候从医院离开的?”
“九点左右吧。”
“这么肯定?”
“是啊,”我笑笑,“江主任,走廊不是有电子钟吗?我出去找陈医生的时候刚好听到电子钟报时,所以记得很清楚。”
“哦…”对方陷入思索,停顿片刻又问我,“后来你是不是回来过,然后又离开了?”
“没啊!”
我当然要否认,我特么敢承认嘛。
“那为什么你同病房的老吴说十一点的时候还见过你呢?江潮,别侮辱我的智慧,老实说吧,昨晚是不是你?”
“什么是不是我?!”
我故作恼怒,提高嗓门质问对方,“江主任,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了?什么是不是我?”
“真的不是你?”
“哎,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真的不是我?”
“江潮,你就装吧!”
江海洋的声音越发冰冷,寒意十足,“老吴已经说了,十一点的时候你提醒过他吃药!江潮,你和老吴到底谁在撒谎?为什么要撒谎?”
我一付怒极的样子,就差拍案而起了,“江主任,你到底啥意思?我都说了昨晚不在医院,你干嘛还没完没了?我碍着你什么了?我江潮私自出去没请假是我的不对,但我也没让你们医院负责啊!再说了,你总在问昨晚是不是我,我怎么了?什么叫是不是我?”
连串质问,我似乎受尽委屈被冤枉,开始变得不依不饶,“江主任,我搞不懂你为什么拦着不让我出院,行,既然你们还没完成任务,没从我江潮身上赚够钱,那我今天还就不出院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出院手续我还会继续办,病床也占着,但不会掏一分钱住院费!”
江海洋恶狠狠盯着我,没有说话。
“江主任,你说老吴说我十一点的时候在病房,那我说没在,谁能证明他说的是真话?我可有人证的…而且我相信你不会不知道,我们的病房本来就是因为病床不够才和神经内科的病人混住,那个老吴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丫就是因为晚上睡眠不好,总出现幻觉才来住院调养,说的不客气点,丫就一神经病,再严重点就得去安定医院了,他的话能作准?”
被我一通吼,江海洋完全没话了。
事实上,他还真把我怎么不了。
我只不过没请假就擅自出院睡了一觉,可这种情况又不是特例,时有发生,哪个医院都避免不了,又不是犯罪,他能说什么?
而且老吴的情况我虽然说得有些夸张,甚至危言耸听,但他睡眠不好,总出现幻觉却是真的,从这个层面讲,老吴的话的确不能作为什么证据。
谁特么知道他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呢?
站起身,我问对方,“江主任,要是没什么事儿,请您在我的出院报告上签字…要是不签,也行啊,你自己和医院说明理由,我反正不退床位也不会再交一分钱住院费的!”
江海洋定定看着我,目光里杀意凛然,足足和我对视了两三分钟,这家伙才不情不愿在我的出院报告上签了字。
一把抓起,我扭头就走,再也不看对方一眼。
来到门口,我站住脚,最后说了一句话,“江主任,人在做天在看,别总想着收拾别人,擦干净自己的屁股,老老实实做人比什么都强!”
说完,我推门而出,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玻璃杯摔在地上的破碎声。
办完手续,陈倩送我出了医院,站在路边,我叼着烟对陈倩说,“倩姐,江海洋这个人你防着点,我刚才已经和他撕破脸了…我没所谓,毕竟不在苏州生活,但你可要小心了…实在不行,从这里辞了,杭州、上海、南京,哪儿不能去啊,对吧?”
陈倩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