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总会给人们开各种各样的玩笑,有的的确只是玩笑,可以一笑而过,而有的,则会演变成嘲笑,最终再由嘲笑转化为悲情。
昨天到今天我所经历的一切,如同乘着大鹏鸟直上云霄九重天,心情欢畅的瞬间,却不意被卷帘大将一钉耙打落尘埃,遍体鳞伤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只不过是黄粱一梦。
我和雨茗,我曾以为和她的爱情也算百转千回终于修成正果,却不知道,从来都是镜花水月,只要一阵微风就能吹得支离破碎。
是啊,好好的生日,却过出分手的结局,这不是生活对我的嘲讽是什么?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我不断反思,最后得到一个堪称至理名言的结论:爱情可以坚贞不渝,可以相濡以沫不离不弃,但却经不起猜忌和误解。
哪怕一次小小的猜疑,也能在坚固的爱情大坝上钻出一个洞,从而一泻千里无法挽回!
是不是很可笑?
没错,很可笑,但更可悲。
我和简约就是因为对彼此不够信任,从而误会连连最终分手。
现在换成雨茗,她开始生气肯定以为我要在她生日这天回南京见岚澜,而我后来受不了,则是因为她被另外一个男人当面斥责,而且还为了维护对方责骂我。
也许这些都属于能静下心解释清楚的小事,但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时间,那些恶劣的效果就无限放大了,最后谁也不低头,关系忽然生分疏远,最后只有分手一条路。
双手狠狠插进头发里,我一把一把揪着发丝,终于开始慢慢接受这样的结局。
其实不只是我,我相信很多很多人都曾遇到和我类似的情况,在意气用事一时冲动下,最终劳燕分飞。
这人啊,何苦又何必呢?
出租车停在莫愁湖旁边那家羊蝎子馆门前,我站定,注视印着羊头的宣传画,有些感慨。
因为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的。
不是最近,不是和简约也不是和雨茗,而是多年以前,和岚澜。
那时候我和岚澜正陷入热恋中,我家境一般没什么钱,而岚澜为了不让我觉得彼此条件差别太大,也没有表现出款姐的样子,所以,当年偶然发现这个地方后,我只带岚澜来过一次,尽管都觉得味道很不错,却再也没有光顾过这家开了三十多年的老店。
最早是由于学生娃没钱,做不到隔三差五出来改善伙食,后来工作有了收入,却变成刻意躲着这里,因为我不愿意时不时想起岚澜,不希望她的倩影出现在我和简约的爱情里。
今天,英婕说她馋这口了,我却知道百分之几九十九是岚澜的意思。
一来英婕不是南京人,也不像我们那样在南京生活了八年多,她应该不会知道这个地方的。
二来,羊蝎子又叫羊骨头,是北方人,尤其京津地区的特色小吃,南北方口味不一样,因此若不是这家店做菜的味道的确独特且鲜美,恐怕很难在南京开这么多年!所以,英婕一个纯粹的江苏人,怎么会说自己馋这口了呢?她恐怕都没听说过羊蝎子这个叫法。
站了几分钟,我抽完一支烟,才在伤怀和感慨中走进这家名为羊上山的羊蝎子馆。
北方人做菜的风格和南方大不一样,大盘子大碗量很足,吃着可能没有南方菜那么精致,但却别有一股粗犷的味道。至少多年前我和岚澜来的那次,两碗米饭,两个凉菜,一盆酱羊蝎子,吃得满嘴流油,最后只好挺着肚子,扶着墙才能出门。
那叫一个撑得慌。
只是不知道五六年过去了,这里的风格是不是还像曾经那样豪气!
进了大堂,我好似坐着时光机回到几年前饭店里的格局就像恒古不化的岩石,似乎这些年连一把椅子都没有挪动过,没进来的时候记不清,一旦看见了,顿时有种恍若昨日的感觉。
我下意识向左侧靠近后厨的方向看,果然,英婕和岚澜正坐在那里,见我进来立即挥手。
那张桌子,那个位置,如果我没记错,就是当年和岚澜来吃饭所坐过的地方。
叹口气,我已经猜到岚澜的心思。
这丫头太痴情,甚至今天和她吃的第一顿饭,也非要选在这样一个令人唏嘘的地方。
在两女对面坐下,岚澜冲我笑了笑,问,“还好?”
“凑合吧。”
她就皱眉,“潮潮,你穿得是不是太多了?今天有这么冷吗?怎么羽绒服都穿上了?”
“那个…”我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病了,就说,“前两天刚买的,这不臭美嘛!还有,好像听谁说今天有冷空气过来,要降温,哥这也是防患于未然!”
岚澜一脸不信地看着我,却也没有继续追问。
我问两女,“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管够!”
“老醋花生米,皮蛋豆腐,酱羊骨,米饭!这些就够了。”
岚澜连菜谱都没看,当即报出。
英婕不满意,嘟囔,“岚澜,太便宜这小子了吧?来这种地方就已经给他省钱了,怎么才要这么点?哼,没去喜来登都是可怜他。”
岚澜却笑了,眼睛里闪烁着光点,说,“潮潮,我就要这么多,你也不许多叫了,还有,今天你付账。”
我低下头,不敢看处在动情中的岚澜。
知道她想起多年前的那个中午,我骑着二八大驴,岚澜坐在后座上,搂着我的腰,满满都是幸福。
只是,这幸福对她来说早已成为回忆,她或许不甘心,希望再次找到当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