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得飞快,裴锦程伸手揉了一把下巴,他闭着嘴从鼻腔里呼出气来,大年初一的城市马路依旧空旷,车子开起来简直就是横冲直闯的恶霸。
在酒店外停下来,裴锦程直接进了电梯。
当他刷开-房门的时候,一种肝火大动的感觉顿时袭上来!
这次他没有如同上次申璇出走时那样茫然,只是将房间扫了一圈,喊了几声“申璇!”
走到床边,翻开枕头,“新年快乐,大吉大利”的红底烫金红包赫然躺在那里。
将红包拿在手里,镇静的装进衣兜。
他仰了头,看着房顶那盏灯,闭了眼睛,咬牙道,“申璇!你敢再弃我一次!”
裴锦程冷静后拨了裴立的电话,那边接起后,他道,“爷爷,您见过阿璇!”
“对。”
“她在哪里?”
“回了海城。”
“好。”裴锦程面无表情正欲挂电话,裴立道,“adis会负责把申璇的爷爷治好,是我亲自跟他开的口。”
裴锦程怒声大喝!“爷爷!您!”挂断电话,裴锦程便出了酒店。
如今她爷爷有人治了,她转身就走?
他怎么能任她这样戏耍?!
坐上自己的越野驾驶室,驱动车子冲向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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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园,裴立的房间里,何医生给他量着血压,听着心率,过一阵便开了些药,起身的时候,温和叮嘱,“老爷子,您要放宽心,千万不要想太多,心情舒畅了,对身体有好处。”
裴立对着何医生笑着点头,“好好好。”
“老爷子不听话啊,每次都这样答应我。”何医生无奈道,她收拾好血压仪,把病历本也收进自己的诊箱里,“我回去把药取了,晚点送过来。”
“好,何医生慢走。”
“欸。”
等何医生走开,生叔便去给裴立倒水,里面加了些药末子,调好后,给裴立端了过去。
裴立轻皱了一下眉,一口气喝下去,放下杯子后,他问,“走了?”
生叔听见,“嗯”了一声,“嗯,送到了机场。”
“好。”
生叔担心道,“可大少爷那边,怕是不好安抚。”
裴立了然的笑了笑,“他现在是要跟我唱反调了,要跟我对着干了,也好,哪能被压着一辈子,我当初也反抗过父亲。”
“哎,我担心大少爷怪您。”
裴立摆了摆手,“我都是要进棺材的人了,眼睛一闭,谁恨不恨我,怪不怪我都跟我无关了,我只要在闭眼前看着这个家能稳中有升,一家太平。”说着他看了一眼生叔,“adis那边联系得怎么样?”
生叔回道,“说是后天到,正好大年初三。”
“嗯,他飞机在哪里落?”
“在g城。”
裴立思量几秒,马上道,“换飞机,到海城,直接去医院,明天我们过海城一趟,去接他。”
“老爷子,您还是呆在这边吧,好好疗养一下。”
“不行,adis这个人心性高傲,跟我们中国还是不一样的,该给的面子总要给够。”
“哎,老爷子,这个面子应该卖给少爷。”
裴立摇头,眼里都是坚决,“不能,不能让阿璇再觉得欠锦程,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矮人一等,别人对她好一点,她也觉得欠,觉得自己矮。矮也就矮吧,但她的自尊心又太强,孤傲得很。若她非要如此,便矮在我面前好了。她强大不起来,更觉得自己一辈子都矮过锦程,她是一个比锦程更别扭的人。”
“而且我现在阻止算什么?豪门婚姻中,这也算阻力吗?锦程敢为了她跟我对抗,她敢为了锦程同他人对抗吗?若是以后裴家遇到比娶白珊、比我出手更大的阻力怎么办?会遇不到吗?你跟我几十年了?你觉得呢?两个人若不能并肩,信任,就算现在他们在一起,以后一样会分开。我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过几年看不到我,她便不会想那些膈应的事了。”
“老爷!”生叔登时红了眼睛!
裴立似乎真的不惧生死,淡然的笑道,“赶紧去联系一下adis,将机票改到海城,中间不能耽误这个时间。”
生叔咬了咬牙,“好。”应声后,便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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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程追到机场后,没有看到申璇,电话打去申家,接电话的是申凯,裴锦程听见那边的声音就挂了电话。
他知道自己又被抛弃了,这才多少时间,他被她抛弃两次!
他知道她的手机就在她手中,因为她挂过电话。
他发过一条短信过去,“你接电话!我不需要见你!你接电话,把话说清楚!”
短信发送成功五秒后,他再次电话拨过去,这次响了一阵都没有挂,他耐心等待对方接起,电话里的铃声停止,却没有“您拨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的语音报读。
他知道,她接了起来,她只是不说话,电话应该放在了他的耳边。
“申璇!这次走后,不打算再来找我了是吧?”
申璇蹲在电梯后的大柱下,那个角落旁边,有两个铝色的垃圾箱,铝色的外层被清洁工擦得很干净,可以反着人影。
她摸了摸鼻子,鼻尖上已经淌了些鼻水,颤颤伸手摸出一包纸巾,擦着鼻尖。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沉沉的有些急的呼吸声,她懦弱的躲在电梯后的大柱下,地面上很凉,垃圾桶倒映出她发红的泪眼,咬破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