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则是看着一摞子账册。这账册是他们回来的时候,单独给他的一个包袱,让他帮着看。至于醉翁之意,大家也都明白。四九的这一天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到了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起来的日子,下雨的天不想起就在床上待着。
还有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转眼三月底了,四九也已经快要五个月了,肚子开始显现出来了。之前的衣服都有些紧了,元丰就翻出正月的时候去单府的时候做的几身衣裳,别说,这个单独做事还真是行,什么季节差不多多大肚子穿的都是弄得好好的。
像现在乍冷还寒的,衣服就比早春的薄一点,比夏天的厚一些,最好的是肚子上这里要宽松很多,就适合孕妇穿的。
或许是过了那个贪睡的时期,四九现在反而每天正常起床了,跟大家一起吃早饭,没事就在前堂,至于帮忙也是不需要她的,只有邴老爹带着单海经出诊的时候,她就和元丰看铺子。
来看病的人每次都会看一下四九的肚子。
这几个月,四九也没有看到过娘家人来,只有一次柳青儿的孩子发热了,来找了邴老爹开了一点中药。那天四九刚好去了新房子那里看她的菜。
元丰整日也就是陪着四九,但是单独的账册总是随着送菜和粮食来的人一起带来。看完的带回去,有什么问题的,元丰用纸写好放在最上面。
倒是单海经,在这里待得久了,跟四九和元丰也熟悉了,他没事就喜欢给四九号脉,每次都是甜甜地喊着嫂嫂,问她能不能给她号脉。
这是元丰的弟弟,是邴老爹的徒弟,四九哪里能拒绝,自然是把手给他让他号着。
邴老爹说单海经进步神速。
整日面对着枯燥无味的医术,还有四壁都是药的百草堂,四九私底下问他着急不着急,想不想回到繁华的安西县城。
单海经听到四九这么问他,突然就看着四九说:“嫂嫂,是不是师傅觉得我太笨了,不想要我了?”
这话把四九问得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赶紧摆手说:“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你一个堂堂的单家的公子,在这小小的百草堂委屈了你。”
单海经立即反驳着说:“嫂嫂,那是你觉得,我自己觉得我很快乐,只有在百草堂这段时间,我才觉得自己像是活着。”
听了这话,四九也没什么好说的,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加油。
能做个悬壶济世的医者也是人的造化。
单海经不仅给四九号脉,还给唐七给小弯给家随和厨子号脉。唯独元丰,他从来没有说过。
倒是有一次,单海经给四九号脉之后,四九好奇的问单海经。
“海经,你怎么都没有找过你哥哥,给他号脉号脉?”四九打趣的问道。
单海经看了一眼元丰,就不好意思的别扭了起来,不说话。
看账册的元丰,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小女人,叹了口气,放下账册,坐过来,挽起袖子,把胳膊放到脉枕上。
四九立即笑得跟朵花一样对单海经说:“海经,你快来给你哥号脉。”单海经真的是惊讶到了,但是一想到元丰对于四九的宠爱的程度,让自己给他号脉,也不足为奇了。
于是单海经很紧张地伸出手搭在元丰的胳膊上。良久,他喏喏地说:“可否换只胳膊。”
于是元丰自然地换了一只胳膊搭在脉枕上。
好一会,单海经才把手拿下来说:“哥哥的脉搏稳健有力。”
四九没有说话,因为她发现单海经在给元丰号脉的时候,手上是发抖的。
今天她的这个玩笑似乎不太好。
日子照样过着,从县城回来之后就没有看到过单永芳和单独了,但是他们的东西倒是经常送来。
四九总是能吃到最新鲜的水果和蔬菜。
早早的西瓜就送来了。但是邴老爹说西瓜性子凉,让四九少吃。
一个西瓜剖开,元丰最多让她吃个十分之一,其余的大家分了。
这一天中午,四九在房间里准备小憩一会,听到外头喳喳呼呼的声音,但是具体的她听不清楚。这样的病人多得很,一般都是突然出了什么状况的,家里人慌张,然后就会有这样的反应。她也没有在意,跟她一起睡觉的元丰也没有说话。
没一会儿,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往她房间这边来了,四九一听就坐了起来。
“少爷、少夫人,是亲家老太太来了,说亲家老爷在去县城的路上,被山上的石头砸下来,掉进悬崖下面了。过来求邴郎中去帮着救人。邴郎中让我来喊少爷一起去帮忙。”小弯说得很快,一点都不像平日里她说话的风格。
四九一听明白了,她爹去县城被石头掉下来砸到悬崖下了,她顿时眼前一黑。
“九儿,九儿。”元丰看着四九往边上倒,吓坏了。
外头的小弯也是吓坏了,全身都在颤抖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她就是为了照顾四九而来的,如果四九因为她说的话而有什么闪失,那她真的是责任重大。
“相公我没事,你快去帮忙。”四九催促着自己的男人。
“小弯进来帮忙。”元丰对着外头喊。
他立即起来穿衣服,梳头发。
四九自己也在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小弯进来帮着忙。
“相公你先去看看,我马上就来。”四九急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那好,小弯照顾好九儿。”元丰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