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总还想着要挣取更大的功名,让战王名号响遍天下,当我志得意满的指着疆域图,告诉你还要打些哪些部落时,可笑的是,我能看清这疆域图上的每一处险要,却未能看穿你眼里的忧虑。
所以,你常常会向天祈求,让我能平平安安的返回你身边,还逼着我跟你一起祷告神明,可从那一天起,我再也不信神,不信佛,不敬天,不敬地,这个世上,不论是天,地,神,人,都已不值得我再敬拜!
只因为,你已离我而去。
那一天,雪很大,天很冷,可真正让我觉得冰冷刺骨的却是你的身子,我把你紧紧搂在怀里,想要让你暖和一些,就象从前夜里,你一直依偎在我怀里那样搂着你,但你的身子依然冰冷,也再没有对我说一句话,再没有用你的手搂回我,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比你身子更冷的,其实是我┉
因为,我已经失去了你,由你带给我的所有,都已随你而去。
从那一天起,我才知道,原来我苦苦追求的一切,都远远比不上你的一抹笑容,可我醒悟得太迟了,最后,你给了我最美的一个笑容,可我…什么都没能给你。
我已经什么都不能再给你了,哪怕只是一丝温暖,可是我一定要再给你一样东西,给你一样让你足以傲视天下的东西,所以,我要在你耳边立下那个誓言,只有为你取来这件让天下所有女人都羡慕的宝物,我才能配做你的丈夫,配做你孩子的父亲。
璇儿,如果你还能听到我的誓言,那你一定会阻止我,不让我这样做,因为在你心里,只要有我,任何东西你都不会放在眼里,可这件宝物我一定要亲手带给你,放在你的坟前,因为,这已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
园门外,另一道身影也已站了很久,白雪也已落满了他全身,但他没有迈入这园子一步,甚至也未拂一拂身上积雪,即便他是拓拔战最信任的心腹谋士,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拓拔战,是不愿,也是不忍。
又过了很久,才听园内男子停下了低声悄语,却未回身,而是弯下身子,折下一枝雪中红梅,轻轻放在坟茔上,这才低声道,“有事?”
慕容连的声音也很轻,似是怕吵到了园内长眠之人,“羌族,朔州,起乱。”说完,他又悄悄退去。
拓拔战似乎未曾听到回答,依然望着妻子的香坟,忽然深深跪拜下去,
“璇儿,保佑我吧,我不要神明护佑,只要你的在天之灵保佑我,因为,我要出征了!”
孤独的身影缓缓而退,在飞雪中渐渐淡薄,直到走至园门,又慢慢停下,带着不舍,回望爱妻坟茔:“这一战,我若取胜,就能给你一直想给你的东西,若我战败生死…也好,你我又能重聚,璇儿,到了那一天,记得,让我再看看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