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之缘,就算她此刻破解寒毒也无济于事啊,茫茫人海,再遇见如天方夜谭。

拉过薄被,阖上双眼,顾子由沉沉地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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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晴空万里。在茯苓的轻唤声中,李唯兮悠然醒来,背后,内衫已然是湿润一片。

“公主,时候不早了。”茯苓打来梳洗的热水,置于床榻之旁。屋内的火炉已经被撤走了一大半,阳光洒入,衬得房间宽敞明亮。

“何时?”李唯兮动了动自己的双脚,沙哑着声音问道。

“卯时。公主昨夜睡得可好?”

“尚可。”李唯兮撑起手肘,从床上坐了起来,转动着略微有些僵硬的脖颈。

看着旁边的那盆清水,李唯兮说道:“昨晚出了一宿的汗,本宫想沐浴更衣。”身上粘腻的感觉令李唯兮十分不适,并且在荒郊野外躺了一宿,身上定然也是脏兮兮一片。

“奴婢这就去安排。”

就在茯苓前去安排沐浴之事时,侍女泽兰匆匆进来,看来是有话要说。

“怎么样?本宫让你去调查之事,有结果了吗?”

“回禀公主,奴婢去调查了,延平府知府顾辛乃一清官,不是阿谀之人,无贪污不受赂,其言喜爱花草也属实。”

“那他可有隐瞒之事?”

“有,据奴婢调查所知。顾辛三子顾子由自小身积毒气,于新乐二十年送往五狮山研习医术,昨日下山归家。”

“噢?”听罢,李唯兮惊讶了一声,复而问道:“那这个顾子由年方几何?”

“十七岁。”

听完泽兰禀报的李唯兮陷入了沉思,她将这个顾子由的身份信息慢慢重叠在昨日那个山野之人的身上,现意外的吻合。

难不成昨日与自己搂抱之人便是顾知府的三儿——顾子由?

“泽兰,把地图给我,本宫要去会一会这个延平府。”

“公主,这个延平府便在归京的路线上,即刻出,今晚便可在知府府中度夜。”

“顺路,再好不过了。泽兰,你派人去通知这个延平府知府,说本宫要在他府中过夜,让他做好准备。”

“是,公主。”李唯兮肚中打什么主意,泽兰自是猜不到的。既然主子这么吩咐了,她只能照办。

只是她外出办事的同时,避开眼线,另写了一封书信,飞鸽寄往京城。

昨晚忙于应酬喝的酩酊大醉的延平知府顾辛还没醒酒了,属下就匆匆来报:永乐公主归京途中要路过延平府,欲于延平知府府中停宿。

这消息一听完,顾辛立马从床上弹起,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就急急的吩咐下人清理房间,再彻底的打扫了一下府邸,茶水饭菜皆要妥善对待。

很快,永乐公主要来府邸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就这么在顾府传开了。

对这个消息最为激动的,便是尊王李煜祺了。当然这种激动不是偏向于喜悦型,而是畏惧型。永乐公主时常以年纪小为缘由,用鬼主意捉弄李煜祺,时常是扰得尊王殿下心烦神伤。此番她要来这,自己定然又难逃其魔爪了。

对这个消息最不挂心的便是昨夜归家的顾子由了。公主?难不成是齐天大圣?不就来留宿一晚?怎的全家上下都手忙脚乱,如临大敌?

顾子由着实是费解。

放在往日,她见了这经筵便像老鼠见了猫一般,各种借口齐上阵,遁个无影无踪。

皇帝李嘉懿也知其身体不适,并不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了。

但这次,李煜祺运气不好,朝会之上被李嘉懿点名汇报职务工作,而后又被问及了身体状况。

前者,昨夜经由尊王妃指导,李煜祺与李嘉懿也能对答如流,从容应付。后者,她没留个心眼,觉得身体舒适便随意答了个:“身体近日有所恢复,舒畅无比。”

这下便酿成大祸了!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回不得。既然身体无碍便要准时参加经筵,否则便是无视礼仪,包藏祸心。多少言官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都在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皆想借这个机会好好弹劾一下李煜祺。

几个幕僚的下朝之后赶紧来寻尊王。谆谆教诲道:事已至此,经筵是一定要听的。但要记得在经筵之上切勿走神瞌睡,切勿别他人抓住把柄。

自己酿下的大祸,也不能怪谁了。李煜祺乖乖点头,表明记在心里了。下了早朝之后,她便早早地来到文华殿,在殿前广场上静静等候。

“卜芥,你回。午间不必候着本王吃饭了,让她吃饱,莫要饿着肚子。”本想回去之后与王妃一同品尝美味的桂花糕,这下,计划全泡汤了,李煜祺满脸苦涩。

众臣并没有休息多久,皇帝李嘉懿在两支锦衣卫的保卫下驾到,他目不斜视地从群臣身旁经过,进入文华殿,面南而坐。而后下诏,传谕百官进入。

李煜祺跟在六皇子李煜清的身后慢慢地往前挪着步,心中有些紧张。

此次若是稍有不慎,那怕是要被言官们的口水吞没了。

从容镇定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望着天书一般的讲义,她的内心却是极度不平静。李煜祺有一个坏习惯,一听那些史官讲那些长篇大论便犯困,排山倒海而来的那种困。

两位身着红袍的讲官从李煜祺身旁经过,她不自觉哆嗦了一下。他们二位便是枯燥的来源,漫天困意的始作俑者。

身着红袍的两位讲官分立于文华殿的东西两侧,左位讲授四书,右位讲授历史。

左位讲官先行。只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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