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年除夕。
难得人丁齐全,国泰民安,宫中洋溢着一片喜气。
长生殿里,苏云烟穿着一身华丽的碧叶荷花云锦,怀里抱着小华裳亲了又亲,“怪不得顾宜说想要个女孩,我还气不过骂他呢。唉,果然还是女孩儿漂亮可爱,婶娘疼得恨不得把你抱回去!”
小华裳穿的也是一身银红云锦,是苏云烟他们从金陵回来带给她的礼物,还说金陵公主穿金陵的云锦再合适不过。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仿佛知道苏云烟说的是疼爱她的话,咯咯直笑,弄得苏云烟更加欢喜了。
玉扶坐在妆台前由着瑶蓝她们给她梳妆,见状从镜中看过来,“你若真喜欢就抱回去吧,她时常去顾府,早就已经不认生了。”
殷姬媱和顾酒歌也从殿外进来,二人皆是打扮一新,闻言笑道:“是啊,我们先回来了几天,已经和小华裳混熟了,不信你把孩子给我试试。”
苏云烟将信将疑地把孩子递给殷姬媱,果然小华裳见了殷姬媱笑得更欢了,相比之下在苏云烟怀里还算文静。
苏云烟老大不乐意,“早知道就早些回来了,偏母亲想让我们在金陵过年。顾宜说顾家每年团圆夜人总是不齐,今年好不容易齐全一回必须得回去,母亲这才作罢。对了——”
苏云烟又朝玉扶道:“母亲托我多谢你,父亲已经过世近十年了,你还给她封赐诰命夫人。要不是年下苏家事务多,母亲还说要随我们一起回京亲自谢恩呢。”
说罢郑重了福了福身,“多谢陛下封赐。”
玉扶梳妆完毕,广袖一拂,摇曳着长长的织金镂花裙摆而来,嗔道:“快别如此,难不成你替长辈向我行礼么?大姑母一人在金陵操持那么大的家业不容易,既然她不肯同来京城安享晚年,我只好为她封赐诰命夫人,以免不知情识趣的人欺苏家无人。”
苏云烟眼眶微红,“这礼是我自己行的,母亲一人在外我也担心,多亏你想着。”
顾宜连忙劝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你腹中怀着身孕,不能哭。哭多了到时候出来的又是个臭小子,那就该我哭了!”
众人又是惊讶又是好笑,“云烟又有了?”
苏云烟不好意思起来,“还不是顾宜天天念叨着,说要生一个华裳似的漂亮小姑娘。我劝他还是死心吧,华裳生得像爹娘当然漂亮,我们的女儿像我们也漂亮不成华裳那样啊!”
众人越发忍俊不禁,说笑成一团。
“没想到六弟最小动作倒是最快,这么快又要有孩子了。”
顾酒歌说着,看向殷姬媱,“咱们也不能输给六弟他们才是。”
殷姬媱顿时脸红,“这种事岂是说有就有的,当着大家的面,你这个做兄长的也不矜持些。”
顾酒歌摸摸鼻子不再开口,殷姬媱现在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连他都被训得无话可说。
不多时顾寒陌和黎兔也进来了,夫妻两送了小华裳许多贵重的玩器。
玉扶怪他们太见外,顾寒陌耸耸肩,表示这可不是他的决定。黎兔面色微红道:“二嫂和云烟刚从外头回来,送了小公主新奇的东西。我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可以送的,只好挑选贵重的送,这也是我一番心意。”
玉扶知道黎兔的性子,何况她出嫁时十里红妆,也不缺这些东西,便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着让瑶蓝收下。
忽见殿外顾述白陪着顾怀疆进来,见众人都在,顾怀疆道:“过新年了,这是祖父给小华裳的压岁钱。”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大红色的荷包,里头不知装了什么,给华裳的手指头碰了碰,她竟自己抓住了荷包的金色丝带,握在手里不肯放。
玉扶看向顾述白,用眼神询问荷包里是什么,顾述白朝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也不知道。
玉扶想起她刚进顾侯府那年,顾怀疆说给礼物,一打开荷包里头就是房契地契。
她那个时候才十二岁,哪里受得起这么重的礼物?
如今……
她想了想,还是道:“父亲,你给了华裳什么?”
“我知道。”
顾酒歌神秘一笑,“前几日看见父亲翻箱倒柜的,命齐管家找东西。似乎找出了顾家在金陵的几处田宅别院,喏,都在这里了。”
说着朝那小小的荷包努努嘴,玉扶大惊失色,顾怀疆的手笔是越来越大了。
“父亲,她还这样小的,怎么能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
顾怀疆摆摆手,“我又住不着,小华裳的封地不是在金陵么?等她长大了想去自己的封地走走,也有个可心的地方住。那些田宅别院,是因为长姐嫁去金陵我才置办的。那个时候也没想太多,只想着长姐要是受委屈可以有个地方去,后来想着云烟总要嫁人的,那些就当我这个做舅舅的贺礼。没想到……”
苏云烟惊讶道:“什么?那原本是要给我的?”
说着回头锤了顾宜一把,“谁叫你要娶我,你看,我要是嫁到外头去能得到这么多产业呢,这可亏大了。”
顾宜道:“你担心什么?”
他拍拍她的肚子,“这次你要是生个姑娘,我保证父亲也会给咱们的姑娘这么多压岁钱,父亲最喜欢小姑娘了!”
“真的啊?”
苏云烟眼前一亮,夫妻两个窃窃私语,一副鸡贼的模样。
众人越发好笑,玉扶道:“小华裳还没满一岁呢,就收了你们这么多贵重的礼。看来我这个做娘的也不能太小气,今儿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