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都给你说别拦着我了,我她..妈今天不好好收拾这个小兔崽子一顿,我就不姓席!”手拿扫帚的男人因为是夏天的缘故穿着白色的背心,下身搭着一件灰色的平脚裤衩,拖拉着一双黑色的塑胶人字拖,满脸胡茬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怒火,大嚷着朝着不远处站在那里的男孩挥舞着手中的扫帚。
“都说了,老婆你别拦着我啊,这小兔崽子就是欠揍,什么好的不学,整天跟着人家小姑娘身后,这就算了……这他妈……混小子竟然把人家小姑娘家的内衣裤给偷回来了……我都说了,老婆别拦着!”
拦在男人身前的是一个看起来挺瘦弱的女人,年岁和男人看起来差不多,烫着一头卷发,仔细看来却长着一张不错的脸,可以看出来年轻的时候其实是个大美人,只见陆娟娟一把夺过男人手中的扫帚,用比男人更加大的音量说道:“这扫帚能干个啥,用这个打才长记性。”
陆娟娟从墙角边拿起一根长条形的铁棒递给席南方,感觉就像是一早就为男孩准备的。
席南方愣了愣,看了看铁棍又看了看男孩子,心疼了,下不了手了,其实原本他就是吓唬一下男孩,每一次只要他拿起扫帚,男孩都会脚底生风一样的跑了,只是这一次,男孩却一副神色呆滞的样子站在原地。
吃准了自己男人心思,陆娟娟埋怨的看了一眼席南方说道:“下不了手就别整天嚷嚷着,丢人,教育孩子不是靠打的,要正确的疏导。”
席南方没有回话,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样子在老婆的训话下,那低眉顺眼样,别提还真逗。
陆娟娟对着自己的男人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剩下的都交给她吧。
她走到自己的儿子身边,看着儿子已经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的身高和大部分遗传了自己的长相,她有些郁闷,这孩子自己生他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忘记给他顺带捎上那个名叫智商的东西。
那一副呆愣的模样,可真是可惜了自己给他的优良基因。
她叹了一口气,对着自己的孩子说道:“鹿鹿啊,你今天做的确实不对,妈知道你这个年龄的孩子比较容易冲动,可是你也不能拿人家女孩子的内衣裤吧?你拿就拿吧,你竟然还让人家父母发现了!”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
席南方满头大汗:“老婆,你跑偏了,你是来教育他的,不是和他贫的。”
陆娟娟咳嗽了两声你表示自己在这个家的威严性,继续说道:“鹿鹿,鉴于这次事情的严重性,你必须要承认错误,说下次再也不敢了。”
席南方内心那个痛啊,慈母多败儿啊,娟娟,你怎么就不懂呢。
面前的孩子似乎还没有回过神,陆娟娟伸出手在自己儿子略微有些呆滞的眼前晃了晃。
神游中的席陆终于回过了神来,他看着面前有些陌生的男女有些缓不过来,脑袋上面还有些疼,席陆伸出手碰了碰,吃痛的从嘴巴里面飘出一个字“滋”。
心疼孩子的陆娟娟连忙问道:“还疼吗?”嘴巴上还是责备道:“你不做那缺德事,会这样吗?人家已经算手下留情了,要是我家闺女,我早就把你这种混小子打得爹都不认识了。”
席南方:“……老婆,咱能不跑偏吗?”
面前一对男女一唱一和的样子,让席陆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子有些紧张的抱住面前的陆娟娟,鼻头一酸,叫了一声:“妈,你没事了吗?”
陆娟娟一脸莫名其妙,回道:“你脑袋被敲傻了啊,我怎么会有什么事,有事的明明是你啊?”
席陆还有些没有办法相信,睁开眼,原本丧生在车祸中的父母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还以为是梦的自己半天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席陆又跑到了席南方的身边伸出手碰了碰他的手臂,十几岁的男孩子一下子就哭出了声。
就像是黄梁一梦一样,面前的父母亲就跟没事人一样全部站在了自己面前,而自己明明前几天亲眼看见他们进了焚化炉。
席南方是个农村人,去城里打工遇见了陆娟娟,俩个人一见钟情,席南方到最后也争气,承包了一个煤矿,后期因为不安定因素太多了,席南方转行成了一家制煤场的老板,虽算不上富裕,但也称得上小康。
后来,有了席陆,一家人也平平顺顺的,只不过在席陆十四岁的时候,席南方和陆娟娟俩个人遭遇了车祸双双遇难。
席陆原本在家里是个小霸王,傲得很,父母含糊着,爱得很,遭遇这一茬,席陆就突然懵了,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过世的早,亲戚都把他往外推,就算有愿意照顾的,也是冲着席南方留下来的那些钱来的。
仅仅几天时间,席陆就尝遍了人情冷暖,没有了席南方陆娟娟的他什么都不是。
闭上眼睛的时候,席陆甚至有些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只不过,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就像是变回了原样一样。
自己的父母亲什么事都没有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席陆毕竟是个男孩子,从十岁以后他哭泣的数量就越来越少,只不过当再一次见到自己的父母亲的时候,任凭是七尺的男儿也会止不住自己的泪吧。
陆娟娟愣了,席南方也愣了。
席南方糙汉子也不懂,摸着脑袋憋了半天,对着旁边哭得稀里哗啦的儿子说道:“哭啥哭啥啊,老子还没打你呢,哭个毛。”
陆娟娟跑过去安抚自己的儿子,连带着自己是来批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