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
“新农村建设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哼,他一个刁民能拦住了?杨市长,你现在立刻下命令,让人把这姓陈的小王八给抓起来。”
正是去陈家村的那白面中年男人,被陈大志打了一顿,灰溜溜跑回了市里。
杨市长眉头一皱……
旁边的秘书暗暗咂舌,这个陈大志还真是个惹祸精,这才刚过多久,那个吴局的事情还没有过去,这又惹到京城下来的拆迁小组的同志。
得亏是当时杨市长当机立断,没有答应这陈大志和女儿的婚事,要不然还不被这陈大志给害死了?
京城出来的人,见到地方官,主动大sān_jí,这话能是假的?
“怎么……杨市长有困难?”
手指不耐烦的重重敲着桌子,白面中年男人顿时有些不高兴。
早之前听说,这杨市长有点小心思,孙-省-长派系下放那个准备镀一层金回去的吴局长,就因为这杨市长的私人关系,在市里栽了。
看着杨市长犹豫不决的脸色,白面中年男人越发不高兴:“哼!既然这么简单的忙杨市长不愿意帮,那咱们就告辞了。这往后,谁还没有用到谁的时候,咱们走着瞧!”
砰——白面中年男人摔门,气冲如牛,恼怒的瞪着一双眼睛出了办公室。
“哎,张同志留步。张同志快留步!”
秘书回头看了杨市长一眼,慌忙追出了办公室。
“唉,张同志这都是误会啊。”
“误会?有什么好误会的?既然他杨市长看不起我张某人,那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就是了!”
“张同志听我一句,那个陈大志仗着认识陆家的人,对杨市长女儿死缠烂打,杨市长这脸面……唉,陆家人他可得罪不起啊,只能委屈杨市长千金整日以泪洗面……”
“啊?他敢!谁给他的胆子得罪堂堂一个市长!这个姓陈的小王八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啊——程秘书你说……他认识陆家的人?哪个陆家?”
“京城陆家!也不知道这姓陈的小王八蛋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
“啊,程秘书你这一说,张某人刚才还真是错怪杨市长了,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我们杨市长也是一时冲动,咋听到这陈姓小王八的名字,情绪有些激动,张同志你不要怪意啊。”
“哪里哪里,都是革命同志,都是为祖国做贡献,为人民谋福利,相互理解,相互理解啊。”
程秘书暗暗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把京城陆家给搬出来,把所有的仇恨都拉到陈大志身上,今天这个坑,杨市长总算是过去了。
然后迎着张同志,两人有说有笑,却绝口不提刚才的事情,下了楼,大门外面,碰到拆迁组其他同志,程秘书顿时巧舌如簧,三五句话就把现场气氛给活跃了起来,一群人在欢声笑语之中,坐乘汽车,去品尝程秘书口中的地方特色美味佳肴去了。
办公室里,杨市长听着渐渐远去的谈笑声,面色越发阴沉。
良久……
啪的一声脆响,原本杨市长手边的水杯,此时已经被摔在了地上,碎成一地的碎片。
“混蛋!这就是你能给我女儿的幸福?这一次就算是萌萌那丫头,说出大天来,老子也绝对不会同意那件事情!”
……
……
陈家村。
群民群情激奋,根本不用任何人领头组织。
“陈大志你这也太孬种了,你这是只能你自己好,根本就见不得我们大家好啊。”
“你是牛-逼,两个漂亮大姑娘年前就住你家里,白清不白的让你睡来睡去,可是你也想想咱们这些发小?”
“陈大志咱们是一块从小玩到大的吧,还有陈狗蛋,你也别往后躲,跟着陈大志的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陈大志,你要是不让老娘儿子娶到媳妇,老娘就死给你看!”
一个农村妇女,花白的头发,嘴唇被寒冬冻裂,至今未好,干巴巴的露出一道道深深的口子,她双眼浑浊,家里两个孩子,一个只上了初中就下来打工,今年二十五岁,过年的时候,兴冲冲从外面领回来一个南方小妹。
南方小妹一见他家里穷成这逼-样,脸色直接拉下来,提着手里买的礼物,气呼呼撅着嘴就跑了。
后来她大儿子再联系,南方小妹张口就要求最起码要在县城里买一套房子。
大儿子一听,大年三十那天就没起,现在整个人躺在床上,早饭也不吃,中午也不起,直到了晚上爬起来,喝点热水,嘴里嘟囔着:楼房,楼房,媳妇,媳妇……
小儿子没上初中也就下来帮家里干活了,今年虚岁也有20,周岁19,按照村里传统的风俗,早该娶妻生子了,当年她嫁进陈家村的时候两个孩子的老子也不过才17岁的毛头小子。
农村妇女干裂开口子,如同鸡爪一样黝黑褶皱的双手,死死抓住陈大志的衣服,过度的劳累,让她看起来远比真实年龄显得老多了,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让她从年轻稚嫩的理想,慢慢变得现实,慢慢变得麻木,慢慢变得颓废,目光从清澈变成了浑浊,头发从乌黑变成了花白。
可是当她原本浑浊的目光,看到陈大志的时候,仇恨的种子,像是遇到了丰厚的沃土,开始疯狂的生长。
她不知道,那天见到大儿子,听说村里来了市里的拆迁小组,以后陈家村被改造开发,从此村里人就能过上好日子了,那一天,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