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稍稍一回忆,各种各样的情绪便猛然涌出,迷茫、恐惧、绝望、撕心裂肺……以及不甘,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同时品尝到这种多感情。
她还不想死,还有好多事情没做……
对了!执念,记得有谁说过,可以抽出执念,只要利用执念,可是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好?
……
惯例给窗口的花瓶换上一束新鲜的花,她忽然听到床上的人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她急忙转过头,看见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正迷茫地看着她,不免吓了一跳。
好半响,小丫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莘映师叔,你醒了?我去叫师父过来。”
莘映?
她叫莘映?
脑子一片空白,对这个名字倒是有些印象,大概是自己的名字,所以留了些许记忆吧。
然而一下瞬,她就发现自己错了,一些零碎的记忆慢慢地翻腾起来。
原来,让她苏醒的是“执念”,而如此强烈的情绪并非是她的。她大致看到了执念的主人,但现在那人并未出生。
“早了十年……难怪……”
找不到原本的归宿,这执念飘飘荡荡过了许久,在即将消散之际,只能附到这具魂元缺失的躯体之中。
“虽说不知道你是谁,但既然助我醒了,我便试着帮帮你吧。”
可是她没想到,执念之中寄托的东西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再加上她的魂元缺失,记忆也丢失了不少,执念所填充的部分倒是越发鲜明,不知不觉便被影响了许多。
“师叔,你怎么又偷吃灵草?这灵草可不是直接吃,要炼丹用的。”
“好啦好啦,下次不会了,味道不行,有点涩,若是能再甜一些会更好,品阶也太低了。”
“……味、味道不行?”居然如此一本正经地评价灵草的味道?他忍不住吐槽了句,“师叔你怕不是食草动物转世的吧。”
莘映抬手掐了掐他的脸:“嘿,小鬼,怎么跟师叔说话的呢?”
对于她的变化,兄长并没有多说什么,大概是觉得她能醒过来便好。
日子慢慢过去,稍恢复些,她便试着用灵术算了下未来,得到了些许提示。
大概是执念的主人还没出现,没能看出什么,不过她有种预感,以她的能力,或许解决不了这个执念。
是时候收个徒弟了。
至于要收个什么样的徒弟,她莫名获得了一些提示,和兄长告了别,离开门派,很顺利地就找到了那个臭小鬼——叫做谷之筠的臭小鬼。
整整花了五年的时间,她终于窥视到了那一局,果然是死局。
原本还打算在解决对方的执念后,回门派去过自己的生活,看来她是想得太简单了。
随着时间推移,执念中所蕴含的情感迸发,她越发分不清自我。
如今倒是不知道对方唤醒了她,是帮了她,还是利用了她。
所以她有时候忍不住会思考一些深沉的问题:“小金,你说我到底是谁?”
正在院子里扫着落叶的少年白了她一眼:“还能是谁,老妖婆呗。”
“嘿,你个白眼狼,白养了你五年。”
少年不服气了:“到底是谁养谁?你说说,这几年来,饭都谁做的?衣服谁洗的?地谁扫的?”
“……咳咳,为师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别乱跑,外有猛兽,最喜欢吃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孩子。”
“去哪?”
“去趟株易派,会会老朋友,放心,不会去很久的。”
对方呵了一声:“不回来也行,正好还我自由。”
话是这么说,翌日早上,他却给她准备好了行李,满满一袋路上吃的东西。
“小金,你真是好人。”莘映接过包裹,笑着说道,“你可得好好记着,看看自己收到了几张好人卡,集齐一百张可以召唤神龙哦。”
谷之筠忍不住瞪了瞪她:“你可以走了,再见,不送。”
她去株易派见了灵穆兽的蛋,奇怪的是,明明是执念的主人,却丝毫感应不到相同的气息,就像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在抚摸蛋壳的时候,她施加了神念印记在它身上,原本以她如今的境界是没办法这么轻易就在它身上刻上印记的,那小家伙明显苏醒着,它却没有拒绝。
做完这一切,她便回去了,没有去见“执念”所执着那个的孩子,若是看了,或许会变得更分不清自我,她是她,并不想变成别人。
像是完成了一部分执念一般,那沸腾的情绪渐渐平息了一些,没了那种力量支撑,她睡着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多。
或许她会重新睡着,再也醒不过来。
这十年的时间,就像是偷来的一样。
“小金,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师伯,告诉他别再浪费气力了……”一直找寻着让她苏醒的法子,境界也一直停滞不前,傻子一样。
听着她的语气和平时有些不同,谷之筠顿了顿,没好气地说道:“你又没死,别用这种交代遗言的语气说话。”
她淡淡一笑,没再回复他。
算算时间,是时候联络另一个自己了。
魂元越发虚弱,试了几次才把灵力聚集起来,神念连接的一瞬间,那熟悉的感觉环绕在周身,像是迷失的意识终于找到了方向,顿时令她百感交集。
“终于连接上了……”
☆☆☆
这是二周目……
唐梨像是被人当头一棒,半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