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怒目着君雾。
君雾的笑容更加深沉,“看来父亲心里还是明白,我没以深谷家的名义做事,父亲是被正常判刑”。
老爷铁青了脸,“怕也不正常吧,杀个人而已,怎么会被判这么重”。
“父亲真是聪明,那有没有想过原件为什么会在我手上”?君雾掐掉了香烟,直直的注视上父亲的面容,“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离开?要去国外读书吗?我就是为了保护这两份文件,零一从来没想过让父亲扯上官司,可是你呢”?君雾愤然的站了起来,“你却想杀零一,他是你亲生儿子,你连亲生儿子都想杀掉,你还是人吗”?
“他不是我儿子,他是我儿子就不会威胁我”,老爷大吼着抓住了君雾的领带。
面色惨白的君雾也抓住了老爷的衣领,“父亲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进深谷家的吗?你从小走失,是叔叔一直在寻找你,找到穷困潦倒的你,把你接进了深谷家,你不但不报恩,反而还谋杀他,还有我的母亲,跟你吃苦挨饿,终有一天出头,你却抛弃糟糠之妻娶了小妈,你觉得你做的很仁至义尽,没有把我们母子赶出家门,任由小妈欺凌,我妈不堪忍辱最后跳楼自杀”。
君雾眼露仇恨的光芒,“我从小就恨透了你,恨透了小妈,也恨透了零一这个所谓的弟弟,可就在叔叔离开人世时,我们却达成了共识,我第一次把他当亲弟弟看待,他也第一次对我敞露心扉”。
抓着衣领的君雾,力度更紧了一分,“算上夜泉,还有叔叔、婶婶的命,你到底残害了多少人,我告诉你,你杀夜泉那天,如果你不把家产还给天诺,我就会跟零一一起进律师楼公布遗嘱,零一等在律师楼外是在等我,你以为零一是准备去警察局告发你是吗?呵,真是天性难改”。
君雾大力的推开了老爷,老爷颓废的坐到椅子上,半刻才露出笑容望向站着的君雾,“现在深谷家归你了,你也不打算还给天诺是吧”。
“不,会还”,君雾双手撑桌,认真的说着。
“算了吧,别话的好听,这么大笔家产,谁会放手”?
“呵”,君雾理了理衣领,慢条斯理的整理着领带,“父亲,我跟零一都不像你,我们早已达成共识,无论谁继承,最后都会还给天诺,等她长大,有能力坐上领导人的位子,我们会逼父亲你退位”,君雾拿起了皮包,紧抿了下嘴角,“父亲,我还可以告诉你,你谋杀叔叔一事,除了我跟零一之外无人知晓,我是动用了关系网,不过不是救你,而是给你加刑,如果加上叔叔的谋杀你会被判死刑,可是你终究是我们的父亲,所以”,君雾站直身体,将一只手放进了裤兜里,“你就等着坐穿牢底吧,或者表现好减刑,但是等你出来时也是风烛残年,做不了什么了”。
“出去,你给我滚出去”,老爷边说边站起身,搬动着椅子砸向了君雾。
君雾微笑着轻语,“那做儿子的就先滚出去了,父亲,我改天再来看你”,走出房门,君雾有些颓废的靠向了墙壁,闭上眼睛,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父亲这般贪恋权势,不到老态龙钟也不会把领导人的位子让给儿子。
如果当初叔叔没有找到他们,叔叔也不会踏上黄泉路,分别三十年倾情寻找,最后找到的却是害死自己的亲哥哥,叔叔在九泉之下是否能瞑目?
君雾深吸着气息,擦干了眼泪,心里暗暗的发誓,放心吧,堂妹天诺的终身由他来保护,大步迈前,走向了光明。
听着柔柔的笛音,天诺拿着小提琴来到了露台,闭上眼睛与零一合奏着,眼泪不知不觉的涌上了眼眶,小时候四兄妹一起合奏给大人听的情景一去不复返。
上一次天诺、夜泉和零一合奏过一曲,今日君雾回来了,夜泉却再也回不来,本想以欢快的音符解开零一心中的惆怅,却没想到自己回忆起过往,音律也跟着变的悲伤。
听着天诺的音色更改,零一拿下了笛子,微笑的走到天诺的面前蹲了下来,“天诺,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天诺轻轻抚摸着零一的脸颊,“你也是,难过就哭出来,难过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好吗”?
零一覆上了天诺那只柔软的小手,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着她的温度,“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小公主竟然有这么坚强,原来压抑悲伤需要莫大的勇气,也需要强大的毅力”,零一睁开眼睛含笑的注视着天诺,“现在总算好了,我终于能见到你哭了”。
零一轻轻的擦拭着天诺的眼泪,天诺握上了零一的手,“眼泪是心中的毒,流出来就不会有内伤,流出来就会转变成无限的爱,我知道你很爱夜泉,我知道”。
“呵,可是夜泉到临死爱的都只有你,天诺,不会恨我吧,一直霸占着你的爱人”。
天诺使劲摇着头,“不恨,我从来没有恨过零一哥哥”。
“我的好妹妹”,零一将天诺拥进了怀中,轻声的说着,“我决定了,我想出门旅游,散散心”。
这也是疗伤的一种方法,“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天晚上”。
“为什么要晚上”?天诺想直起身体,零一紧抱,天诺微侧着头言语,“白天出门不是更方便吗”!
“呵,对于内心了无牵挂的人,黯淡的黑夜更适合”,零一放开怀抱,注视上天诺的粉颊,“哥哥抱你回房好吗”?
天诺点了点头,零一从轮椅上抱起了天诺,将她抱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