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利分为三,物利,情利,义利……通物利之道者乃当世之豪贾,通情利之道者乃贤臣,通义利之道者乃明君,通其三道者乃小人也。”王博士,不是,是新鲜出炉的王侍郎正在那侃侃而谈,那样子脑袋后面再有个光环,绝对就是圣人,而他转述的,说这个话的人也算是一个圣人吧。
原先会同馆的大堂,这时候再次收拾出来,成为商行的总部议事厅,原本诺达的三进十开间的大堂,这时候已经拥挤不堪,吵吵闹闹的人头攒动,恢复了昔日的辉煌,就连老方想要上靠北墙的台子上,向吕汉强汇报点东西,都要被挤得的东西全,最后竟然是光着一只脚。
“协办大人,这人也太多了,是不是想想办法分流一下?”气喘吁吁光着一只脚的老方焦急的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头:“可别挤出来什么人命啊。”
吕汉强就微笑着端着茶碗看着底下的脑袋,在他看来,那脑袋上一个个都顶着一个个巨大的官字,还有就是无数的银子。
利益这东西真是好极了,他不但给人带来温饱的同时,更给人带来集团的温暖,是的,是集团的温暖。
实际上,在这世界上,团结和分裂,明争与暗斗,其实都是利益在作怪,我不敢腹诽三国里的那个义气千秋的三兄弟的情意,但我想,若是三人没有建设一个帝国的巨大目标,成为皇上公侯的巨大利益,我不看好他们能走多远,那三位千古传唱的标杆都如此,更何况小民?
看着下面的脑袋,站在前面的,都是现在大明的现任官员,这时候,正围在刚刚连升sān_jí,不是,从五品升为三品,这其中是从四品,四品,从三品,三品,哦,对了,是连升四品的王博士,现在应该叫户部王侍郎的身边,那是慷慨激昂的一塌糊涂,都要拿出身家性命,包括老婆本来附吕汉强他这个五品官员的尾翼。而现在从五品一跃而三品的王侍郎,正春风得意的在那慷慨激昂的演说,简直就拿自己当成吕汉强一党的第二把手,一个三品大员却时时刻刻看着一个五品小官的眼色,这多少有点诡异。
其实也没什么诡异的,不过是吕汉强的所作所为,让第一个跳出来的王侍郎得到了最大的好处,因此让这些官员看到了升官发财的另一个门路?
今天来到这里附尾翼的,都是这京城里的五品以下的小官,
而现在底下这些京城的五品以下的小官,都是原先喊着叫着的东林中坚,绝对的东林基石,但是,一个党,他的利益也是有限的,而这不多的利益最大的受益者,不过是那高高在上的旗帜和标志性人物,剩下的一点汤汤水水的,也是那些掌握话语权的家伙瓜分,而像他们这些各地的五品以下,乃至无品级的士子士绅,不过是摇旗呐喊的一群,被牺牲的那一群,利益永远没他们什么事,出力一定是他们第一,有时候,他们为了那飘渺的东西,就连大佬做的事情是为什么都不知道,就要依旧的摇旗呐喊,做出一番死战忠心的样子。
而就是这些底层的小人物,组成了东林最结实的基础,一旦上头大佬出于什么目的,立刻就会让现在几乎全天下的底层士子士绅响应,因此才成了汹汹之势,才能让皇上顾忌,才能最终达到目的。
但每个人都是有野心的,真的一心为国为民的人不是没有,但如公鸡下出鸡蛋一般稀少。
野心,往冠冕堂皇上说,是雄心,这谁都有,但在东林,不过是那些大佬们在争夺打倒阉党之后的利益,这些小官他们出头的几率,几乎就等于公鸡下出狗仔一般渺茫。
现在,吕汉强用利益与希望,让这些没有前途的低级官员,看到了跟着吕汉强混一定能有所收获,这才是最最实际的,大家都是聪明人,看到皇上将皇家驿递商行交给他打理,那就是一份信任,看到吕汉强在北京,从一个要饭的穷秀才起家,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就混的家资百万风生水起,可见其人生财之术了得,既能升官,又能得到实实在在的银子,这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尤其这个吕汉强的后台大家都已经完全明白,那就是皇上啊,你东林再能折腾,还能折腾过皇上?改换门庭,名利双收,这事硬是要的。
“我们要做孤臣,做这大明的孤臣。”王侍郎站在桌子上声嘶力竭的对着下面的小官大声疾呼,
“好啊,我们要做孤臣。”所有的人一起群情激奋的应和。
“我们要做只忠于皇上的孤臣。”
“我们做忠于皇上的孤臣。”慷慨激昂的一片响应。
“我们要做忠于大明的孤臣。”
“对,我们就是要做大明的孤臣。”
“我们要与那些尸位素餐,占据朝堂结党营私的家伙斗争。”
“斗争。”一个个脸红脖子粗,撸胳膊挽袖子,似乎马上就要冲锋陷阵。
当然要与那些结党营私的斗争了,只有斗倒一个才能空出一个位置吗,你不斗倒他们,等着他们七老八十了,还有自己什么机会?这是常识吗。大家现在已经狂热的要求斗争了,已经有人开始筛选斗争的对象了。
一个六品小官这时候就咬牙切齿的想:“吏部侍郎赵光器你个老狗,上次我登门求你给我这六品小官挪动个地方,结果你礼物收了,却不给我办事,这次,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