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浑身湿透,伤口处的血也被冲刷干净,应当是昨夜落雨之前遇害的。死者神情安详,手脚没有挣扎的痕迹,应是被药晕了,然后一击致命。”仵作带领众人来到尸体旁,自己蹲下身子,指着伤口说到:“伤痕处切口整齐平整,当是用利刃作为凶器,经过半夜的雨水冲泡,切口微微肿胀,致使看不清伤口深度。”仵作用一块竹篾扒开伤处,亮给各位看:“伤口深约五厘米,很均匀,行凶者经验老道,割开了气管,致命伤。”仵作说完先看了一眼赵兆,见赵大人没有什么表示,又看向刘骜。
刘骜攥紧了拳头:“一会儿朕派人把尸体送到大理寺去,为了捉拿凶手,你们不要有所顾忌。”
仵作点点头,看向赵大人,赵兆摆摆手,仵作便退下了。
刘骜看在眼里:“赵大人御下有方。”
赵兆不置可否:“陛下谬赞了。”这事干系重大,大理寺如何插手,插手程度,赵兆都还拿不定主意,试探着问到:“掖庭殿的徐婕妤……”
刘骜回头恶狠狠地蹬了还跪坐在湿草地上的徐宛妙:“查!这整个掖庭殿,这整个后宫都给朕翻过来查一遍!”
赵兆躬身领命。
“陛下?”李嫣得了消息也赶了过来。
刘骜看到李嫣就想到黄蕋那日差点撞破她的身份,先是回头找寻黄蕋的身影,见她低垂着头,好像在想些什么,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皇后身上,这才放心些,然后上前扶了一把李嫣。
“皇后来得稍慢些,可是有什么线索?”
李嫣一张焦急的脸蛋上面还印着一丝害怕:“骜哥哥,我……我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慕卿的。”
刘骜听了,扶她到里面坐下,让她慢慢把事情讲清楚。
黄蕋抬头,恰巧看到这一幕,心内想,帝后和睦,怪不得徐宛妙日日痴心守望,却不得垂怜。
“那是个坏女人!”不知何时,徐宛妙悄悄来到黄蕋身边,凑近她的耳朵,恶狠狠地说到。
黄蕋被她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徐宛妙像是受了刺激,只痴痴地笑,却不愿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黄蕋见她笑得凄苦,心生怜悯,劝慰到:“虽然命案发生在你的殿内,可凡事都要讲求证据的,你也不必过于忧心,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徐宛妙仍不接话。
黄蕋没了法子,把徐宛妙托付给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侍女宋寒,就进了内厅。
皇后挽着皇帝的手,明明已经很害怕了,还强撑着,颤颤巍巍地把事情描述清楚,看的黄蕋都觉得心尖尖上有些酸。
“昨日臣妾想着常姐姐回宫也有好几日了,便请她来往宫里吃饭话家常,一切都很正常,她还是那般直爽的性子,说吃饭配茶端的是小女儿作态,非要了两坛酒,吃醉了还给我舞了曲剑。”
“你们昨夜吃酒了?”刘骜凑近了些,闻着皇后身上的熏香。
“臣妾饮得少些。陛下也是知道的,常姐姐酒量大,那两坛酒大半都进了她的肚子,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臣妾定要拦着她的……”
刘骜拍了拍皇后的手,心里却嘀咕,常慕卿喝了两大坛酒,若是前半夜遇害,死前体内的酒精应该无法分解完全,可方才靠近尸体时,并没有闻到酒的味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李嫣稳了稳心神,接着说道:“常姐姐吃醉了,我……”李嫣听到动静,见黄蕋走进来,咳嗽一声,继续说:“臣妾便命人将其送回长门宫,等本宫酒醒之时,还命人去送了碗醒酒汤,去的人回禀,常贵嫔已经睡下了。”
“你是什么时辰酒醒的?”刘骜追问。
“臣妾当时已经睡下了。今早起来问得刘嬷嬷,说是一更三点,戌初时刻。”
“昨夜与慕卿饮酒之时,她可曾穿得是这套衣服?”刘骜明明也看见黄蕋进来,却视若无物。
黄蕋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十分可疑,可皇帝既然没有逼问她,又不限制她的行动范围,想来也是给她一个机会介入其中,自证清白。于是默默行了个礼,便站在一旁继续听。
李嫣轻轻摇了摇头:“送常姐姐回去的是素禾,我夜里不放心,还问过她,她说常姐姐醉得厉害,一回殿里就让人服侍着洗漱,她是看着常姐姐躺下才回来的。”
“常贵嫔在宫中除了皇后,可有相好的姐妹?”黄蕋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忍不住发问。
李嫣听她发声,本不欲理会,可见刘骜也看向自己,想来也是在等答案,于是咬了咬嘴唇:“没有,常贵嫔是个武将之后,行事多飒爽,鲜少与别的嫔妃往来。”
刘骜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黄蕋心头疑惑也越发浓重:“常贵嫔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寝宫里,怎么会尸体突然出现在掖庭殿?定是常贵嫔夜里因为什么事情,出了寝宫,然后被人谋杀,尸体被转运到掖庭殿。”
常贵嫔是习武之人,若非确认对方毫无威胁之力,不会毫无警觉,mí_yào发作也需要段时间,凶手应当是有计划会与常贵嫔产生交集,所以常贵嫔应当是与人约好,凶手趁机下手。
“常贵嫔所穿的衣物,整洁但不庄重,头上装饰甚少,所以应当不是身份贵重之人。”黄蕋陡然发声。
李嫣觉得莫名其妙。
刘骜侧过身来,深深地看了一眼黄蕋。
黄蕋收到了鼓励,继续说到:“若不是好友相邀,那便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常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