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书房内的气氛变得静寂起来,“你们退下吧,为父在这再坐会。”柯丞相对柯子谦哥俩摆了摆手。
“是。”柯子谦哥俩站起身,相继走出书房。
柯丞相嘴中说的他们,是柯丞相暗地里养的一批死士,而知道这些死士存在的,出了柯丞相父子三人外,宫里的皇后亦知晓。无名无姓,没有任何身家背景的死士,出去为主子做事,最能让主子放心。
他们不能放抗,也不敢放抗,因为他们的命,只属于他们的主子,不死在别人的刀下,就要自身武功够高,让别人死在自己的刀下。跑?他们没法跑,幼时他们都是流浪孤儿,被柯丞相暗中收留,精心培养,且在他们身上下了一种致命毒药。
此毒药无解,只能每个月服用一种特质的药粉,来抑制毒性发作。一旦不服,毒发时,难逃一死。
从这点来看,柯丞相的心思,再缜密阴狠不过。
凌无双的能耐,柯丞相虽是听过,但没见过。然,他不允许他即将做的事,有任何差池出现,倾囊出动,是在所难免的事。
就这,他的阴谋能不能得逞,此刻背靠在椅上的他,尚没有十足的把握。
成功便好,若失败的话,他只能另想法子除掉凌无双。
回想起当年的往事,柯丞相心里不是没有愧疚,可事情已经发生,他没有退路可走,无奈之下,他委屈了那孩子,让其悲苦的过了近乎二十年。发变白,眼变瞎,失了语,人也变得痴傻了!于她,他心中有愧,可于整个族人的安危来说,他无愧于心。
让他没想到的是,作为姊妹,皇后会下了狠心,连她的命都要取掉。
高位上呆久了,是不是人的性格亦会随之发生改变?以前她们姊妹俩的关系,可是极其要好的,就是入了宫,皇后的品性也是温婉有加,再贤淑恭良不过,变了,一切都变了!柯丞相双眼紧闭,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
“大哥,咱们真的要做得那么绝情吗?”柯子楠和柯子谦出了柯丞相的书房,并没有回他自个的院子,而是跟在柯子谦身后,去了柯子谦院里,两人一步入书房,柯子楠随手将门关上,出声就问柯子谦。
“绝情?二弟,难道爹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楚?”柯子谦伸手让柯子楠落座,挑眉问道。
柯子楠唇角动了动,目光正视柯子谦,终道:“爹说的话,我心里明白。可是,鲁王母子完全没必要一起除去嘛!要不,让娘去宫里给皇后说说,不要对鲁王母子下狠手,你看成不?”
“二弟觉得可行不?”柯子谦不答反问。
柯子楠眉宇拧在一起,思量片刻,在脑中未找出答案。
“皇后的性子,你我又不是不了解,她要做的事,咱们能阻止得了么?”不见柯子楠应声,柯子谦又道:“再者,你以为娘没有在皇后面前为鲁王母子求情吗?从娘昨个由宫里回到府上的神情,加上今个娘说的话,咱们还能说些什么?”
“可是,她也是咱们的妹妹啊!”听了柯子谦的话,柯子楠眼神变得痛苦不堪,悲声道。
“我没说她不是。问题是皇后要她死,咱们能有什么法子?”说到这,柯子谦嘴里的话顿了顿,然后接着道:“皇后若是倒了,咱们丞相府亦会跟着轰然坍塌。树倒猢狲散,真到那一日,咱们想为今个一时的仁慈,生出后悔之心,已经为时晚矣!”
“呵呵!”柯子楠眸中含泪,苦笑出声,“这都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非得一家人变得这般冷情冷性?你知道么?我怕她,怕见到她,大哥,你知道么?”泪水沿着柯子楠棱角分明的脸上,滑落而下,“她的发丝白了,她的眼睛瞎了,她说不了话,神智变得混沌,这些都是咱们造成的,你知道么?”
柯子谦脸上的神色,随着柯子楠说的话,变得逐渐阴沉起来,他直视着柯子楠,声音黯哑道:“我怎么不知道?可事已至此,能怎么办?皇后和她从小,就被咱们哥俩疼着护着,她这些年过的怎样的日子,我知道,我都知道!可为了柯氏一族,牺牲了她一个,没什么不可以的!”
“哈哈……”柯子楠极其压抑着自己,终还是无声地张着嘴吧笑了出,眼中溢出的悔恨之泪,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痛苦到了极点,“我真希望时间可以倒流,回到当年事发前,哪怕用我的命去换她的安然无恙,我都无怨无悔!近段时间,我都不敢回房出些不该说的话语,被晚霞听到,只能夜夜在书房安寝,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我真的过够了!”
晚霞是柯子楠的枕边人,亦是柯子楠的正妻。
柯子谦见柯子楠压抑着自己,近乎痴狂,忙上前按住柯子楠的肩膀,出声安慰道:“二弟,你冷静点!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疯掉的。”柯子楠挣脱开柯子谦的手,整个人退离柯子谦数步,悲痛欲绝道:“迟早会疯掉?可是,我怎么感觉我已经疯掉了?呵呵!”
“已经发生的事,你在悔恨,懊恼也于事无补,既然明知事不可扭转,为什么还非得让自己钻牛尖角?”柯子谦上前走进柯子楠两步,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灰败,在刚才,就在刚才,他自个在心里拿了个主意,“二弟,你若是信得过大哥的话,大哥给你保证,不会让她出事的。”
柯子楠眼里滑落的泪水,在听了柯子谦这句话后,渐渐止了住,喃喃道:“大哥说的是真的么?”柯子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