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凛盯了她一眼,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你好大的胆子!”徐思娇大怒,“夜侍卫,你可知藐视本宫是何罪?!”
夜凛压根儿就不搭理她,与白清觉一道,匆匆进了殿中。
徐思娇气怒不已,在紧闭的殿门外跺了跺脚,又冷冷转向张晚梨,将一腔怒意全都泄到张晚梨身上:“魏北的女人,都是贱人!你也不例外!”
话音落地,张晚梨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徐思娇又惊又怒,捂住红肿的面颊,瞪圆了眼睛:“你竟敢打本宫?!”
张晚梨面无表情,“本官是魏国使臣,代表的是魏国的脸面,并非娘娘可以羞辱的对象。”
“你——”徐思娇胸脯起伏得厉害,最后指着她吼道,“给本宫打,把这个女人给本宫打死!”
“我看谁敢!”
她话音落地,另一道冷漠的男音陡然响起。
两人望过去,只见韩棠之身着品蓝色宽袖官袍负手而来,雅致潇洒的面庞上,正浮着霜雪般的冷意。
徐思娇双眼通红,冷笑了声,挑衅道:“怎么,本宫的事,韩大人也敢管?”
在她眼里,这韩棠之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
他们徐家乃是将门之家,她自幼习武,还位居从一品贤妃,压根儿不必把这个男人放在眼里。
韩棠之朝她微一拱手,继而护在了张晚梨身前,“娘娘的事,微臣自然不敢管。只是皇上把张大人的安危,全权交于本官,本官自然不能令她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徐思娇恼恨不已,里面那个贱人她没办法对付,如今眼前这个贱人,莫非她还对付不了了?!
她是皇妃啊,哪个皇妃没资格处理一两个贱人,怎的轮到她偏就不行了?!
她抬起下巴,“韩棠之,本宫奉劝你一句,赶紧从本宫眼前滚走!否则,本宫连你一块儿打!”
韩棠之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徐思娇咬唇,干脆利落地吩咐道:“魏北这贱人无视本宫,韩棠之对本宫不敬,来人啊,给本宫狠狠地打!”
她带进宫的六名侍女,皆是练家子,闻言立即出手,不由分说地攻向那两人!
韩棠之握住张晚梨的手腕,只用一只手,四两拨千斤,轻而易举就拨开了袭向他们的那些宫女!
张晚梨望着他清寒的侧脸,这还是她第一次这般近距离地看他……
而徐思娇见势不好,干脆撸了袖子,自己亲自上阵。
“韩棠之,本宫是皇妃,本宫就不信,你连本宫也敢打!”
她狰狞着一张小圆脸,不去打韩棠之,反而直冲向张晚梨。
韩棠之唇角微勾,一个侧旋身,将张晚梨护在身后,抬腿朝着徐思娇就是狠狠一脚!
徐思娇尖叫出声,整个人被踹飞出去,重重砸到乾元殿的宫门上!
守门的夜寒皱起眉尖,低头瞟了眼徐思娇,冷淡道:“娘娘,皇上有旨,不许任何人来打搅他。你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后果可得自己承担。”
徐思娇气得几欲吐血,最后爬起来拍了拍裙子,撂下句“你们给我等着”,就带着一群宫女内侍,灰溜溜跑了。
韩棠之转向张晚梨,挑起一边儿的眉头,笑得颇有几分雅痞:“刚刚动粗,姑娘可有吓到?”
说罢,意识到自己这笑容不妥,忙敛了去,重又恢复那个温文尔雅的文臣形象。
张晚梨低头。
韩棠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自己正握着她的手腕。
他立即松了开,往后退了半步,朝她作揖:“抱歉。”
“多谢大人出手相救。”张晚梨还了一礼,望了眼紧闭的隔扇,知晓自己留下来也见不到沈妙言,于是又拱了拱手,“在下先回筑雪阁了,告辞。”
她走出几步,回头望向韩棠之,清秀的面庞上,浮起一抹柔和笑意,“斯人已逝,韩公子又何必再强迫自己,按照她喜欢的方式活着?”
韩棠之一怔。
待回过神时,她已抬步走远。
他捻了捻握过她手腕的指尖,“活着的方式吗?”
他笑了笑,唇畔的弧度里透着邪肆。
仿佛,他并非是那个以温文尔雅而相誉镐京的韩大公子,而是如花容战一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花公子。
与此同时,寝殿内。
匆匆赶来的太医和医女们,又被君天澜赶出了寝殿,纷纷聚集在外头,不解地望着紧闭的寝殿大门。
寝殿里只留下了白清觉,他放下药箱,走到龙榻前,正要掀开被褥给沈妙言看伤,却被君天澜一把捏住手腕。
他睁着一双猩红凤眸,宛如一匹守着食物的恶狼,“你做什么?!”
白清觉笑得无奈,“自然是检查伤势,我还能做何?”
君天澜不肯松手,“让医女检查,然后把伤势告诉你。”
白清觉对他的古板显然已经习以为常,自然地站到旁边,看着他唤进来一名医女。
寝殿中气氛低沉,那医女战战兢兢,在君天澜杀人般的视线中,惊恐地检查完沈妙言的伤势,嘴唇哆嗦着把情况描述给白清觉听。
白清觉听着听着,不觉蹙眉,嫌弃地望了眼君天澜。
这男人,下手当真是没个分寸。
若非沈丫头是大魏皇族血统,只怕这条小命早被他折腾没了!
他走到圆桌旁,提笔开药方:“命倒是保住了,只是还得细细静养。伤好之前,你少折腾她。”
君天澜盯着他开完药方,指着其中一味药道:“这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