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姐姐有没有在这鬼地方留下点东西。”徐思娇叹息,“以后若是有机会回西郡的话,我打算在贺兰山脚下,给姐姐立一座衣冠冢。”
沈妙言望了眼不远处紧闭的破旧宫殿隔扇,也没了进去瞧瞧的心思,只淡淡道:“我从前倒是不知,徐贤妃竟也有没事儿一个人躲在冷宫里唱歌的好兴致。”
说罢,径直抬步离去。
徐思娇疑惑地望着她的背影。
她父亲被杀,哥哥逃窜,皇上念她对西郡徐家有点儿了解,将来可能用得上她,才留了她一条命,让她住在冷宫隔壁的阁楼里。
她也是在阁楼上看见沈妙言进冷宫,才好奇尾随进来的。
沈妙言怕是傻了吧?
她,根本就没有在冷宫里唱歌啊……
此时,那座住过柳如烟的破败宫殿里,蛛网密布,灰尘丛生。
一位身姿纤细的少女,正站在隔扇的阴影中。
阴影遮住了她的面容。
只能叫人看见,她裙摆下那双鹅黄色绣花鞋。
沈妙言离开冷宫后,刚走到教坊司门口,就看见穿着云碧色春衫罗裙的姑娘,挽着个精致食盒,正站在门口。
不是谢陶又是谁。
谢陶似是也看见她了,忙不迭边跳起来边挥舞手臂。
沈妙言脚下步履加快,走到她跟前,见她被太阳晒得脸儿红红,于是从袖袋里掏出帕子,给她擦干净额角的薄汗,“你怎么进宫了?还在门口站了这么久,瞧瞧这脸儿都晒红了。”
谢陶笑得娇憨,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朝教坊司里面走去,“我不是等你嘛!明儿就是清明,我给妙妙做了好些青团,都是你爱吃的馅儿。”
抛开教坊司对女子的残酷,这儿的建筑和风景,都是极好的。
两人走在白石小径上,道路两侧开着桃花,一眼望去,娇艳粉嫩。
春日里的景致,自是极温暖舒适的。
两人走了一段路,沈妙言见前方有个八角亭子,于是提议在亭子里坐会儿。
亭子里,谢陶把食盒里的一碟碟青团都端出来,青团上还冒着热气儿,约莫是刚做好就赶进了宫给沈妙言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