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驹勾勾嘴角,对散道人道:“怎么人人都拿兄弟情分来说话?”
散道人眯着眼笑的和蔼如弥勒:“想必因为你那父亲不可靠的缘故。”
这话的意味,郑元驹苦笑了一把,索性坐下:“你说,如果罗氏知道三福家的如今在我手里……会怎么样?”
三福家的眼里露出惊惧来,她是抱着必死的心的,所求的不过是焦隆儿的活命会和罗氏的后顾无忧。
可是若是她好生生在郑元驹手里,那么,势必纵火杀人的罪名落在焦隆儿身上,而罗氏会更加忧虑。
她如今全身酸软,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苦笑了出来:“你是我让人卖掉的,侯府太太是我和半夏娘去要烧死,结果被她跑掉的……给任二旺寒药,让她去害驹大奶奶的人也是我……”
“你说什么!”郑元驹没说话,郑善佑却听了个十足十,颤抖着手指着三福家的:“你……你个歹毒婆子!我打死你!”
他是彭远田叫人请来的,说是这事儿毕竟牵涉东西两府。
卧床这日,郑善佑是一个瞎子、聋子,就是这样耳根清净的,他也只觉得心力交瘁,看罗氏,不似原来模样,看彭氏也不似原来模样,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懂身边的女人们了!
甘草固然是给西府老太太偿了命,可是郑善佑心中一直存着郁气,郑元驹步步紧逼,寸步不让,可要他下死力气责罚郑元骅,他实在做不到,郑元骅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在他面前素来乖巧,他不是贾政那种一心上进的父亲,对儿女的要求不过是孝顺听话罢了。
如今借着这个由头。终于可以一舒心中郁结,他抢过衙役手里的板子。对着三福家的就是迎头一板子。
这板子是他下了死力气的,固然是气愤上了头,更多是一种恐惧:三福家的是罗氏的心腹,三福家的做这些事情……
众人愣住了,都不曾想到他身手如此“矫健”,看着他一个板子下去,三福家的脑门上开了血红的花,三福家的却笑了。直直扑倒在地,先还颤抖下,接着就一动也不动了。
郑元驹却一把扶住了郑善佑,没有趁胜追击,把罗氏引出来,与其让郑善佑犯了左性,一条路走到底的维护罗氏,不如让他自个儿揣测这里头的蹊跷去。
…………
临江苑是一栋两层的小楼,楼上风大,如意决定先住在楼下了。
“……天热再住楼上去。东西都搬完了?”如意问知画。
知画算了算:“也是玉环想的到。奶奶的嫁妆很多都没打开过,原封不动的搬过来也就是了。只是奶奶……这多出来的……该造册还是入公中库房?”
玉环还忘了这头,只顾着高兴去了。她暗恼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金盏插嘴:“奶奶还是问问世子爷,原来是怕西府又伸出手来,如今和西府断的干净了,毕竟是太太的嫁妆!”
如意很以为然:“是呢,也不知太太如今什么光景,我若贸然把她的东西据为己有了,总觉得心中不安。”
院子里传来说话声,是郑元驹问芍药,如意在哪儿。金盏蹦蹦跳跳的起身去给掀开帘子:“世子爷回来了!到时比想象的早些。”
“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郑元驹不疑有他。对金盏说话如常。
如意起身:“去见过老太太没有?”
“这早晚的,老太太许在睡觉呢。我把父亲送回去。就回来了。”
“三福家的?”
“死了,父亲亲自打死的。”郑元驹眉毛都没动一下,倒是金盏折衣裳的手一僵。
“罗夫人又是毫发未动?”这里面的猫腻太明显了!
“三福家的一力认罪了,父亲不肯追究,还说任二旺一家不好,让我处理了。”
如意齿寒,郑善佑这包庇也忒明目张胆了!
郑元驹冷冷一笑:“我那父亲是什么人,你又不是才知道。心软没主见,原来西府老太太在的时候还好些,罗氏对他是一位怂恿着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他呢,又不肯来找老太太。”
郑善佑不住侯府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羞于启齿的,他怕老太太,跟老鼠怕猫一样。
“没有三福家的罗夫人……至少办坏事儿的时候,得掂量掂量,还有条手脚给咱们砍的,侯爷……总不能庇护她一辈子。”如意见郑元驹面色不郁,讨巧的笑道。
“如今就收拾子等了太太回来。”他看了一眼知画,知画知趣的带着丫头们走了,金盏走在最后。
“太太回来了,就问问她可要和离……不过咱们总得准备着,怕侯爷不肯。”如意拟定了下一步的“议程”。
“哦?”郑元驹挑起了心思,抱着如意坐了:“怎么准备?”
如意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的说了,郑元驹挑眉:“你倒是把父亲的性子都摸透了,这样的话,他更不会撇了那边。”
如意抿嘴一笑:“就是不知道太太的心思,对了……太太的东西,如今都在我的库房里头了,可要走公中的账?”
“给太太的东西专门造一本册子,到时候她要留着呢,就把账本给她,她要是要还回郭国公府呢,就给郭家管家的夫人。”
如意倒是忘了这茬,和离的女人,按律得回娘家的。
想到这里,如意都还觉得不可思议,郑元驹的思想也太超前了,怎么会想着让父母和离了?
她试探道:“天王盖地虎?”
郑元驹笑了,揽着她的腰:“说什么呢!”
“我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