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如意长吁了一声,看着铺展在床上的衣裳,甩了甩手,终于完成了,虽然歪歪斜斜的,但是身子、袖子、领口一样不差的,不是么?
想了想,如意把衣裳掀开平铺在桌上,拿出笔墨来,刷刷刷就是几下,金盏进来瞧见了,忙惊呼:“奶奶,你做什么呢?”
颇不认同她的做法。
如意摊摊手:“太单调了,给画点花。”
金盏摇了摇头,花?哪明明是一丛墨足,而且因为布料展开得不平顺,有褶皱的地方墨汁不均匀,只是墨团……
“世子爷贴身穿的衣裳,要是出了汗,一身都要糊花了!”金盏拿着衣裳要出去。
“干嘛呢?”如意不解。
“我拿去洗了吧?”金盏怕郑元驹瞧见这衣裳不肯穿,拿她做的功夫可就都白费了!
“别呀!”如意叫住她:“不许洗,等干了就好看了。”
如意虽然性子好,但是金盏也不敢和她强,只能把衣裳平铺开,由着如意“糟蹋”。
……
郑元驹揽着如意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很不死心:“夫人,明儿要去西府,叔祖母的四七……为夫明儿穿什么呢?”
如意白了他一眼,这货怎么就对她做的衣裳如此执念?
“夫人……”郑元驹在她耳边不住的喊,如意实在烦扰得很,披上衣裳下了床,从四件柜里头拿出那件衣裳来:“诺!本来说过年的时候给你的。”
郑元驹咧嘴一笑,接过衣裳,在手里甩开,就嘴角抽了抽:大冬天的,做件棉布衣裳也就算了。还是交领的!领口开的老大,也就算了,一边领边宽。一边领边窄时候要闹哪样?
看到他嫌弃的目光,如意一把抓过:“都跟你说了。人家不会做衣裳!不要算了。”
郑元驹抱着她就亲了一口:“你做的,我都喜欢,成了吧……”小狐狸,还不许人嫌弃一把。
“这花样选的不错。”郑元驹只好找个能看过眼的,墨竹渲染的布料,还真是难得。
“你也觉得不错吧,我可是一笔一笔画上去的!”如意邀功,不无得意。
“画上去的?”郑元驹愕然。任他再稳得住的人,也哈哈哈笑了出来:“亏得是冬天,要是夏天,一穿就出汗,一出汗就糊我一身。”
谁家布料的花样是现画的?过一道水就彻底不能穿了。
如意嘟着嘴:“怎么和金盏说的一样!我都想好了,洗一次,我重新画一次,每一次都是新衣裳,不好么?”
面对傲娇了的如意,郑元驹能说什么?他把她一把揽入怀里:“真是辛苦了。夫人!以后还是让丫头做吧。”
做个棉布衣裳穿里头还罢了,要是外头的衣裳这样,他只要出去走一遭。准会被笑死。
“如今我丫头少呢。要不……?”如意还没说完,郑元驹就拦住了:“要么丫头做,要么你做,什么死猫烂耗子的做的,我不要。”
贺兰,就是死猫烂耗子里的一员。
如意只得道:“我从针线房找个人来,先做着……边教教诚儿、信儿?”如意提议。
郑元驹想到这儿,就道:“你也宽和的没边儿了,几个小丫头只被纵得不见人。昨儿回来一遭。叫了半天。”
“许是天冷,都在后头呢。没事在我这外头守着做什么。”如意的规矩是,她在屋子里。没有特别吩咐,不需人伺候的。
想了想,如意也奇怪:“我也有几天没见几个小丫头了。”
打定主意,明儿问问知画,是不是都带出去忙了。
夫妻两人说完吹灯歇下,一宿无话。
……
郑元驹套上衣裳,虽说针线差了些,可布料还是很柔和的。他这般苦笑着自我安慰,刚要套上外套,就瞧见袖口上的同色祥云纹。
他脸色一黑,立马脱了衣裳,把袖口拿到登下看了:两边都是一圈同色的祥云纹,针脚细密紧凑,花样繁复。
他不信邪,又拿出前些日子做好的那件苍青古香绸棉衣来,袖口、领口都是一色儿的花样!
他看着如意在床上睡的心无旁骛,眸色沉了沉。
金盏端水进来,见他光着身子,脸色绯红,还是强忍着心头乐意:“世子爷?”
郑元驹才从新拿个衣裳来穿上:“你们奶奶这些天做衣裳倒是累了?”
金盏喂喂张大嘴,一脸意外:“奶奶都把衣裳给爷了么?本来说是过年的时候给您呢……奶奶昨儿画了一下午。”
只是“画了一下午”,金盏的意思很明白,郑元驹也不再多问:“告诉你奶奶,下次要人用人的时候,记得让那人把印记消了!”
说着也不洗漱就出门,临门时候,对金盏道:“革贺兰三个月月钱,就说我说的。”
固然他不乐意如意蒙骗他,但是贺兰这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掀如意老底的行为,也是他不会容忍的。
金盏也不能拦着他问为什么,只去告诉贺兰了。
贺兰冷冷一笑:“我是被爷彻底厌弃的了……如今做的可都是为了你……你只按着世子爷说的,告诉奶奶就是了。”
金盏有些怕:“若是被拆穿了……”
贺兰谢觑了她一眼,心里鄙夷之意更甚:“拆穿?奶奶蒙在鼓里,世子爷会为这等小事和奶奶置气么?这些本就是留着以后出了事儿应景的……到时候衣裳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死无对证的,你怕什么?”
金盏才略略心安。
……
如意听了金盏的转告的郑元驹的话,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