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镜屏几步上前就抓着她的手就开始探脉,如意一把就丢开她的手:“是她!是她!肯定是她!”
如意咬紧了牙,把被子蹬开,趴着疼,躺着疼,起身跪着也是疼,直疼得如同有钻子在小腹处搅拌一样,她全身没有力气,可以又满满的是愤恨,小郭氏,一定是小郭氏……
“奶奶……”徐镜屏急了,又要去探脉,如意只是不许:“郑元驹呢,让郑元驹回来!”她大口大口的喘气:“他人呢!”
“世子爷去找大夫了!”知画忙上来回道,拿了帕子就要给她擦汗,徐镜屏道:“奶奶!我瞧瞧你的脉象。”
如意摇头,哭了出来:“瞧什么……如今都没了,还有什么好瞧的?难道还能瞧回去不成?”她再也撑不住,一下子跌趴在床上:“都是我傻,真以为自己运气好,总遇到好人……”如意嘤嘤婴的边哭边说,知画也忍不住:“奶奶让徐先生看看……”
“看什么看,他都去请大夫了,可知是信不过徐先生的,徐先生你走吧!”话里言间对郑元驹都愤恨上了。
“奶奶!是我让去请了大夫来的,您别动,我瞧瞧……我让小世子走的好些……”徐镜屏也禁不住掉泪了,如意是个多刚强的人,她是知道的。
提到已经留不住的孩子,如意渐渐的平静了,由着徐镜屏探了脉,又开了药,道:“走得虽然急促,但是也心疼母亲,奶奶只要好生调理了,对你的妨碍倒是不大。”
知画亲自去守着熬药,让诚儿和信儿在这里守着。如意在徐镜屏的搀扶下坐正了,略略收了声:“我对不住他……”
“哪里有对不住,总是缘分没到。”徐镜屏安慰她。给她揉着虎口。
如意直摇头,又痛了一阵。她缓过了气才道:“今天回来……太太让我喝了一碗药……”徐镜屏敛了一贯温和的面容:“奶奶这话可不能胡说,若是世子爷听到了……”
“她一直不喜欢我,我就说怎么忽然对我有了好脸色来……原来竟然是应在了这里!可怜我这个傻子,用一个孩子才看清了她!”如意说得咬牙切齿,徐镜屏听得颇不是滋味,揉完了她的虎口,又让她趴着在她腰间捏了几下,如意觉得没有刚才那般痛了。只觉得下头跟小便shī_jìn一样,潺潺流出些东西来,她又伤心又悔恨。
徐镜屏道:“不管喜欢不喜欢,奶奶养好了身子是正经,这小产也如正经生产,忌哭的,您千万悠着些。”
如意趴在枕头上,泪水顺着耳边流到枕头上,她道:“如今这样了,养好了身子又怎么样?”
这时候芍药进来。有些犹豫,半晌还是道:“世子爷让人回来说,让徐先生多瞧着奶奶。他就不回来了!”
这话如同一碗辣椒水让如意喉头辣辣的:“给我端杯水来。”
诚儿忙端了温水去,如意喝了一口才缓解了喉头辛辣:“不回来了?”她确认。
芍药点点头:“是呢,说是急事……”
如意冷冷的笑了,只觉得冷的很:“徐先生,你瞧……急事?不回来了……”
徐镜屏忙按住她:“奶奶别生气,定然是有天大的事儿,否则世子爷断断不会这时候丢下你的。”
芍药也忙安慰:“是呢,世子爷是让三治回来说的,还让给您带句话。如今御医都在宫里,是在找不到好的医生。世子爷信得过徐先生。”
这话中的意思,让如意沉默许久。咬着牙,闭着眼,颓唐的把脸转到了里头。
……
昭和帝如今都住在养心殿,并没有回东西六宫。
如今薛皇后、太子、崔贵妃、李熠、李灿、甚至是万贵妃都由人搀扶着站在养心殿里。宁王、夏太傅、郑元驹……差不多的一品大臣也都站在外头守着了。
颤巍巍的老太医收了手:“皇上的脉象急促如鼓……心脉损伤严重……”
薛皇后忙问:“可有法子?”老太医摇摇头:“臣等已经尽力了……”
万贵妃已经忍不住抽噎起来,被薛皇后喝骂住:“不许哭!晦气,皇上必定会洪福齐天,遇难成祥!换了,再换了太医去!”
老太医被夹了下去,另一个太医虽然年轻,还是颤巍巍的,却是因为恐惧,他摸了昭和帝的脉象,把眉头皱得死紧,噗通跪下:“微臣实在无能为力!”
薛皇后对这帮子“庸医”很不满,扫了太医群一眼,所有的太医都把头埋得低低的,薛皇后怒了,随意指着一个年轻的,跪在最后的小太医:“你来!”
那小太医是去岁才进宫的,因为为人很好,医术也不错,所以宫里主子们都挺喜欢他的,叫徐镜扈。
徐镜扈给昭和帝看了脉,越看越仔细,越看眼睛越发亮,最后收了手,起身道:“皇上的脉象已经是日薄西山,极难一鼓作气,只是皇上如今昏迷着,若是要皇上醒一醒也是可以的。”
薛皇后也顾不得许多:“你只管用了法子让皇上且清醒些!”
徐镜扈这才拿出自己的工具箱,从里头取出针袋来,拿了一根极粗的针,让魏德贵把昭和帝领口扒开,一手在昭和帝胸口摸索了半天,然后找准了位置把针扎了进去,刚扎进去,昭和帝就咳嗽了几声,万贵妃再也忍不住,往前一扑:“皇上!皇上!”
昭和帝睁开了眼,看了一眼眼前乌压压的人,又闭上眼,半天才又睁开,啊了半日才发出声音来:“朕知,时日无多……魏德贵……朕的诏书,在……”
魏德贵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