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贵妇人照例要夸赞新娘子一番,薛大奶奶郑氏笑的分外开心:“我第一次见意姐儿就喜欢,原来是应在了这里,这注定是一家人怎么会不喜欢?”
“这也是薛大奶奶慧眼,咱们这些人,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的时候多了去了。”说话的是个庹氏,其夫是安郡王,乃太祖的子侄辈,当初就是她一心想让丈夫过继到宁王府上,心里算计再多天生就是一副笑脸,所以人缘颇好。她这一捧哏,大伙儿都笑了起来,道:“咱们这些人见了人家俏生生的小姑娘都喜欢,薛大奶奶这是在给新侄媳卖好呢。”如意不好意思的笑笑,刚才的酒气绯红的脸给她添了许多娇羞之意,郑氏走过去牵着她的手道:“这孩子面皮薄呢,以后要多出来走走才是。”
“谢谢姑姑。”如意福身谢过郑氏,郑氏道:“哎哟,这声姑姑真让我甜到心里去了,既然新娘子叫了我这声姑姑,姑姑总要护着你,咱们还是出去吧,让新娘子好生歇息,今晚有的闹呢。”这话说的众人都笑开了,如意想到元驹那促狭的眉眼,把头越发的低了。
众人都退了出去,知画这才进来:“崔妈妈说,让姑娘先行洗漱了用些膳,姑爷怕是要三更天才会进来呢。”崔妈妈的伤病还未痊愈,如意不让她上来伺候,只把唱完送了回去,让清风顶了她的缺,把芍药升做了三等,一并带了来。清风是事事都看知画的,从不肯越过她。是以许多事都是知画在操持。
“好。我要喝水。”果子酒后劲大不大,如意不知道,只是这甜甜的酒水喝了反而渴得很。
清风端了水上来,如意问她:“崔妈妈可吃了?”
“都吃了,是姑爷院子里的未雪姑娘招呼的我们。”如意一直觉得清风比其他的几个丫头聪慧,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恩,那我也用些。”说着就把凤冠取了,脱了霞帔,要坐到桌子前。
“姑娘!席面要等姑爷来才一起用,姑娘还是先用着糕点。”知画忙拦住了,如意才看到清风端着的红漆托盘里除了有茶还有一碟子桂花糕。
看到桂花糕,如意就想到万信昭,她托人送了一套镂空金头面来并几张亲自做的绣帕来,她住在安庆侯府,跟寄人篱下差不多,手头并不宽裕,如意深感她的情谊,也送了一幅画给她。想到这些,饥肠辘辘的她也没了食欲,淡淡道:“备水梳洗吧。”
洗完澡如意越发觉得饿了,可是不想动,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龙凤烛火摇曳不止,慢慢的合上眼。
元驹酒气熏熏的进来就看见他的新娘子穿着白色单衣,散着头发躺在床上,把被子裹作一团,抱得紧紧的,睡得正香。
知画踌躇着要上前喊醒如意,元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离开床边道:“备水去。”知画只得下去,清风虽然站在窗前,但是一点喊醒如意的意思都没有,等元驹洗换好进来,让她出去她才出去了,还特意把满满的一碟子桂花糕放在了床头小柜边。
元驹一看就知道,这丫头在说如意还没吃东西呢,他见众人都退了,才坐在床边,也不正经叫醒如意,只俯身几乎都贴在如意身上,在她耳边嘀咕:“宁顺,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如意梦见自己正在若尔盖草原上呼啸而过,格桑花开的正好,青草的幽香扑面而来,她终于可以将油门踩到底了,正在用力的一踩,却踩了一个空,方向盘也把不动,如意急了,狠狠拍了方向盘一巴掌,清脆的“啪”声让如意惊醒,元驹脸的特写就在眼前,黑黝黝的眼睛背着烛火也亮晶晶的,如意觉得手心火辣辣的,大概…她吞了吞口水,不着痕迹的往床头冲了冲,道:“没打到你吧?”
“夫人梦见什么了,打的这般狠…下次告诉为夫,为夫亲自动手,免得夫人手疼。”本来都要亲到了的!元驹郁闷,想着如意还未吃东西,只得起身,如意借着烛火,看见他的半边脸有些红,梦里打的也忒准了些,如意闷闷的笑,元驹也乐了:“看来打了为夫,夫人高兴得很,来,这边脸也来一巴掌,免得一边肿的不好看。”这番插科打诨一扫新人的生疏感,如意起身道:“若是让那些暗恋定郡王的姑娘们知道了,我怕是要被千夫所指了!”
“夫人这是在吃醋?为夫心里眼里可就只有夫人一个,别的人,一眼都不会看的……”心里话这般自然的就说出来,元驹松了一口气,哪知道那得了便宜还卖乖小狐狸精翻翻白眼,明显不相信,元驹气不过,揽过如意就是一口咬在她的脸上,如意楞得一动不动,只觉得脸颊刺痛,还没来得及说话,元驹就嫌弃道:“你要多吃点,太瘦了,一张脸都没我巴掌大,看着跟小狐狸一样,宁顺,你莫不是狐狸精吧?”若是脸上长点肉,胖胖的,圆圆的,就不会有人垂涎了,想到李炜看如意看的眼都发直了,元驹就很有危机感,李炜他爹可是有前科的,谁知道这好抢人妻的毛病会不会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