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炎从山洞出来,来到前寨时,欧阳宇墨已经在教练场整顿人手,清点装备。
教练场上,欧阳宇墨身着玄色轻简便衣、手里拿着玄铁长剑站立于众兄弟面前。
他微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大声说道:“边关杀敌,前路生死难料,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场上左右各站立五百鹿山手下,他们一个个手拿长枪大刀,神色庄严,磅礴气势顿时升起。
“我等定当奋勇杀敌,将东戎赶出大京!”右侧的五百鹿山手下齐声说道。
紧接着,左侧的兄弟也举着手里的武器然后高声呼喊道:“我等定当保护山寨安危,与山寨共存亡!”
“寨主,寨主!……”这下子,场上的千名鹿山手下一齐举着手里的武器,然后冲着鹿山山寨大寨主欧阳宇墨高声喊道。那叫喊声整齐划一、振聋发聩,刺透长空。待大家都停止叫喊声之后,教练场四周的石壁又将声音反弹回来,最后余音一道又一道在人群中穿越,减弱又消失。
顾炎站在一处石柱子后面,默默地看着着让人振奋的场面,心里除了不安定,更多的是难堪。
这世间有些事情真的是可笑至极。众人都讨厌愤恨的土匪窝,朝廷数次围剿的匪寇,人家现在却在准备着前去边关支援大京将士。而那一直说为国为民的皇上却是在做着各种维护自己暴戾之心的举措。
谁是正谁是邪,其实真的是显而易见,只是顾炎一直不愿意见,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当初他是这般对沈欣儿的,如今他竟也这般对鹿山山寨,昨日他急匆匆地跑到鹿山,不就是想要质问欧阳宇墨说出沈欣儿的下落,进而知道太子的下落吗?
这大京天下,原本就该是到顾炎手里的,是顾炎不愿意割裂兄弟情谊,不愿意看到流血牺牲,所以顾炎选择了沉默,可是他当初只看到片面现象,他却忽视了其实太过自私自利,太过暴虐成性只会让更多的人流血牺牲,眼下顾灳对欧阳一家,对鹿山兄弟便是这般。
“是的,这大京的江山不能再让顾灳作践了!”
顾炎看着那教练场近千名鹿山兄弟向欧阳宇墨这个年轻的寨主表着忠心,自己慢慢的也受到感染。他的思绪翻飞,他的情感被带动,他回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统领千军万马,那时候的他领军在外,意气风发、fēng_liú俊朗,人人都称道他是英雄,是未来百姓的标尺。可是后来标尺断裂,他没有了方向,没有了自己的决断力,没有了当初对待未来的激情,也没有了对待现下困难的勇气,他就像是个懦夫整日浑浑噩噩,每天无所事事,也不知是当了怎样的一个听话的下人。
顾炎终于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仅无用,还可悲。他到现在才对自己此生遭遇愤愤不平,他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的可笑。他甘于平庸,甘于就此浑噩一生的心态终究是立不住聊了。
“大寨主,兄弟们这般忠孝为国,舍生忘死,我身为大京的圣惠王,自然也不能只缩在人们背后,或是什么都不做。”顾炎从石柱子后面快步走到教练场,待他来到欧阳宇墨身旁,他便说道。
霎时,所有的鹿山兄弟都看向顾炎,他们有的是一脸期待,而有的却是一脸恶狠狠的敌意望着顾炎。这些鹿山兄弟,有的是新来不久,有的是以前的老人的,所以对以前朝廷干的那些事情深恶痛绝。
“那圣惠王是打算怎么做呢?”欧阳宇墨看着众兄弟或好或坏的反应,随后他便转过头来,对顾炎说道。
“眼下战事紧张,为了山寨兄弟们能够在战场无后顾之忧,本王这就回京,替鹿山求得免罪诏书。”顾炎恳切的说道。在他眼中,无论现在大京的皇帝是不是顾灳,这大京皇帝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就应该摒弃之前所有的仇怨,与鹿山山寨化干戈为玉帛,并且昭告天下以后再不找鹿山的麻烦。毕竟这在顾炎看来,是理所应当的。
那欧阳宇墨听了顾炎的话,下一刻却笑着摇了摇头,他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瞥了顾炎一眼,随后说道:“圣惠王爷,您说这话,不仅是我,连我鹿山好些兄弟都不敢相信呢?免罪诏!想之前我鹿山不仅弃恶从善,还免费送去往边关,皇上都不曾下诏书,甚至是千方百计地追杀我山寨二寨主,王爷,您说您这话说来有什么意义呢!”
“……”顾炎被说得一时语塞,欧阳宇墨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如果他连个免罪诏都不能求来,那他还有什么用。下一刻,顾炎便斩钉截铁道:“寨主,山寨为我大京做了这么多,这时我大京欠您们鹿山山寨的,寨主,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免罪诏给你们求来。”
至此,鹿山一半的力量即将跟着欧阳宇墨许婷一起出发前往童子关。
顾炎此次上鹿山,已经彻底做好决定,如果他回京不能求得皇上对鹿山的免罪,他便与皇上决裂,以后他也再不帮助皇上做任何事,他只按着自己心中的尺量标准做事情。
顾炎离开山寨后,欧阳宇墨便开始准备携领兄弟出发。
山寨门口,欧阳宇墨与许婷两人并排站立,身后各领一半队伍。
戚戚知道寨主又要去打仗,而且还带着许婷,心里更是不安和着急了。她原本跟寨主说明自己要随军,可是寨主因为上次的事情就是不带她,反而责备她捣乱胡来。
第一次见许婷时,戚戚还对许婷的遭遇感到同情,可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