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壮说:“吸食过量毒品有可能出现精神问题,这种又不是第一次碰到了。”
“抽过血了,这家伙根本没吸毒。反正要不是装的,就是真神经病!我看他娘的就是装的!”
彭家虎说着愤愤不平地一拳捶在桌子上,纸杯里的水都给震了出来。
“也就是现在,搞什么文明执法,抓人审人都还装个鸟眼录像,要是他娘的以前……哼!老子就弄不明白,对这些贩毒的,麻痹的客气个屌!”
史大壮摇头道:“老虎你这臭脾气是一点没改!”
彭家虎说:“这辈子是改不掉了!”
青木心头一动,问道:“以前有过这种神经病贩毒的吗?”
彭家虎说:“去年倒是抓了一个疯子,也带去市里鉴定了,确实是精神病,他自己也没吸毒,最后就放了。”
“没查到毒品来源?”
“查个屁呀!一个十里八乡都知道的疯子,谁知道他在哪儿捡来的粉。想想也是,毒贩又不是傻子,谁会让一个精神病带着货从麻粟坝跑到瑞河口来交易?半路跑西双版纳去了怎么办?怕就怕装疯卖傻的。”彭家虎挥着拳头说,“以前好办,一顿拳头下来,什么疯病都好了!现在不行了,审起来能把你自己逼疯!我将来要是牺牲,绝对是被这帮孙子给气死的,你信不!”
“说什么丧气屁话呢!”史大壮骂了一句。
彭家虎嘿嘿笑:“没事,我命大着呢!”
史大壮皱着眉,筷子尾轻轻在桌上有节奏地点着,凭着老刑侦的职业敏感,他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老虎,你还是上点心,说不定就有人钻这个空子,利用精神病人带毒。”
彭家虎说:“放心,我上心着呢!顶多过几天市里鉴定完了送回来,让青木老师再帮着审一回。哎,我说你们可不许这么快走啊,等虞刚的烈士证明下来,咱们去烈士陵园祭拜祭拜,正好老战友好好聚一聚!”
史大壮说:“我只有七天假,最多十天,还得老天保佑吴中那边不出大案子。”
说完看着青木。
青木说:“我无所谓。”
彭家虎就喜欢这种穿衣服随便、喝酒爽快、说话办事不扭捏的男人。他哈哈大笑,越看青木越是亲切,连说史大壮带了个好兄弟来。
一顿饭吃完已经快下午两点,史大壮和青木告辞,开着车离开瑞河口进了山。
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前后看不见头,有些路很窄,只能容一辆车通过,要是对面来一辆车,就必须找个凹口停下来,等对面通过了才能继续通行。
史大壮继续表演着他高超的车技。
青木笑话道:“你这是酒驾加上超速,该扣多少分?”
“多少年没脱过警服了,好容易穿回便衣,你就容我放纵一回吧!人生总需要偶尔放纵一下的!”
史大壮神采飞扬,就像回到了他当年战斗的青春日子。
车快路险,好在那段路的车子很少,所以一路还算顺畅,他们在入夜前来到了一个叫芒甸的小镇子。
说是个镇,其实也就是两条街,都是平房和三两层楼的矮房子,他们停车的那个五层楼的旅馆顶上立着芒甸大酒店的牌子,就算是镇上最高也是最高级的一栋大楼了。
“你别瞧这儿小,生意好得很!附近十里八乡的,就这么一个像样的酒店。”史大壮带着青木进去,一边走一边说,“以前这儿是毒贩的据点,很多缅越过境来的毒蛇都喜欢在这里交易,打掉以后被政府收管了,后来又承包给了私人。”
酒店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大多说着青木听不懂的地方话。
史大壮说:“这里景、傣、汉杂居,也有一部分缅越过来的,口音很杂。你要是以前来呀,不会说方言还真不行。现在不同了,大家都开始说普通话,尤其是年轻人,就是那个音不怎么准。”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邋遢疯子从外面飞闯进来,被酒店的人拦住了骂:“你个死叫花子又跑来干什么,滚滚滚!”
疯子张牙舞爪,乌拉乌拉地喊着还要往里闯,被两个男人驾着胳膊肘往外走。
经过青木身边的时候,疯子忽然安静了那么三秒钟,眼睛死盯着青木,然后又乌拉乌拉地说了一大堆。
青木疑惑地问:“他说什么?”
酒店的人看了一眼青木的打扮,笑着说:“他把你当成同志啦。”
青木看见疯子在酒店的旋转玻璃门外,还在乌拉乌拉的朝他叫着。
史大壮让酒店安排一个房间,对青木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进山,把美人接出来。”
青木问:“美人是你战友女儿的名字?”
史大壮说:“是啊,我战友叫虞刚,一生都在和毒品贩子打交道。你知道有种花和罂粟长得一模一样吗?”
“虞美人?”
“没错!他希望自己的女儿是一朵美丽的虞美人,而不是要人命的罂粟花。”
……
芒甸大酒店的房间很简陋,房间里的蚊虫不比外面少多少。尽管史大壮准备了驱蚊的药水,身上腿上还是被咬了不少包。
第二天一早起床的时候,史大壮看着清清爽爽的青木奇道:“咦!这里的蚊子难道喜欢杀熟?”
青木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蚊子也会做梦的。”
史大壮笑道:“你可别告诉我你把蚊子都催眠了!”
出门的时候,又遇到那个疯子。
疯子看见青木就疯跑过来,乌拉乌拉地说着听不懂的话。
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