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墨发现,自己总是很容易搞错重点。
比如,诺伊兹刚刚说的那句话,重点明明是“他的能力居然对休耶无效?”,可他听完之后关注的居然是:“对哦,洛西亚和乌希索尔总在一起行动。奇怪,不是说洛西亚的女朋友是米娜么?”
“我也觉得很奇怪。”很好,奥拉就这么被郁墨带偏了,重点完全错误,“他出现的时候真的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他会第一时间灭了你呢,毕竟你身上的气息那么明显——我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你,就把你错认成了米娜。”
“米娜……”诺伊兹惊讶地瞪大双眼,终于明白郁墨为什么有能力救他了,“所以,你……您是审判者?米娜的继承人?”很好,他的重点也完完全全地错了。
“诺伊兹,你重点错了。”郁墨忍不住“善意”提醒,“米娜、洛西亚、乌希索尔,他们三个到底什么关系?看不透哎。”
诺伊兹的唇角抽搐了一下,很想吐槽——到底是谁的重点错了?为什么话题突然就变得这么奇怪了?那三个人是关系有那么重要么?现在不应该讨论下等会儿进了丧尸避难所,要怎么跟人类打交道么?真搞不懂这个人的脑回路。
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不像奥拉,直接吐槽了出来:“郁墨,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八卦?他们三个是什么关系跟你有什么关系?”
“好吧,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就是好奇问一下。”郁墨撇了下唇,“奥拉你飞快点,我好累,想睡觉。”
奥拉翻了个白眼,郁闷地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一段时间后,三人出现在了丧尸避难所外的防尸墙下——站在墙下抬头看,防尸墙真的很高呢……有种高耸入云的感觉。
又是个陌生的丧尸避难所。奥拉,你到底建了多少丧尸避难所?
郁墨在心里吐槽着,接过奥拉手中的铲子。于是,奥拉把他横抱起来,向上飞去,动作要多熟练有多熟练。诺伊兹无语地看着,默默地往上爬。
三人翻过防尸墙,刚踏进丧尸避难所,便引起了热烈的注目。
“新人?”
“r?”
“末世了居然还有心y?神经病吧!”
“不过这头发的质感好真哦,cos得真专业,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郁墨一脸黑线——因为那就是真的头发,谢谢。
虽然很想反驳,但仔细想想,被人误会成末世了还玩y的变态,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总比被认出是非人类要好。
这样想着,郁墨轻咳一声,压下内心的郁闷,冷静地开口:“我们想在这里休息一晚,请问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么?”
身后的诺伊兹尴尬扶额——那个……这么说是不是太直接了?
这间丧尸避难所里的人显然也被郁墨直接的问法问懵了,好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犹豫着回答:“只是休息一晚的话……最西边那间房里还有空床。”
“谢谢。”郁墨露出一抹阳光灿烂的微笑,迫不及待地朝那人所说的房间走去。
奥拉跟在他身后,忍不住吐槽:“你笑得真恶心。”
郁墨瞪了他一眼,不想跟他说话。
三人先后走进那间房,本以为是空的,没想到里面有两张床,其中一张上躺着人。
“最西边那间房里还有空床”原来是这个意思?
郁墨有些失望,但有床总比没床好,他走到两张床之间,在空床的床沿坐下,“友好”地向“床伴”打了个招呼:“哟,下午好,我们今天会在这里借住一晚,多有打扰请多海涵。”
躺在隔壁床上的是个青年,被子捂得很严实,只露出一个脑袋,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一眨不眨。
若不是他的胸口在明显地起伏着,郁墨差点以为他已经死了。
郁墨说完这句话后,便一直在等男子的回应,可他一直没有理睬他。又等了一会儿还是等不到回复后,郁墨耸了下肩,在床上躺下:“呼……真舒服。”
“真搞不懂你。”奥拉双臂交叉立在床边,看郁墨的视线里充满鄙夷。按理说,丧尸猎人是不需要睡眠的,郁墨既然拥有了审判者的心脏,应该和丧尸猎人无异,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困?
诺伊兹显然也有这个疑惑,他的视线定定地朝着床上的郁墨,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真正的奴隶,反而不会坚定地遵从主人的命令。
奥拉是祭祀一手带大,骨子里被灌输了一种高傲,明明不是奴隶,可一旦向郁墨宣誓过忠诚,便会为自己出口的话、做过的仪式负责,忠于郁墨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刻。
但诺伊兹不一样,他的身份从出生起就不被看好,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抚养他长大,只因他是意外出生的丧尸猎人——他的母亲,在和匹配的对象做|爱之前,就被检查出了身孕。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
从不被看好、不被需要的环境里长大,诺伊兹遭受了太多的欺辱,奴隶一样地活着,从未享受过一天的幸福,可上天偏偏让他顽强地存活到了二十岁,成为十位合格的丧尸猎人之一。
这算幸还是不幸呢?
其实我骨子里就是个奴隶吧?所以才想要逃脱这层束缚,想要自由,可现实不允许。
诺伊兹又看了郁墨一眼后,侧头望向窗外。黄昏降临,天空像是染上了血色,红得刺眼。
诺伊兹不信任郁墨。确切地说,他早已不信任何人。
虽然这一刻,他选择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