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素怎敢靠近?只能远远在边角暗处偷听。诚然,即便有意窃听,也无法听得清楚。
大约听了一会子,没听到任何大动静,又因看到寿中居的门开启,竹儿走了出来,知里头的人告辞了,子素赶紧转身退回镜花谢院门里。少许等待,便听到竹儿说几声“太太请”“太太仔细脚下”等语,紧接,是步鞋声音连绵传来,转眼之间,看到郡主、曹氏领着各自丫头出来了,往中府大门外走。
子素挨在镜花谢院门内,远观侧望,看不清太太们的脸色,可从她们的步子上观察,想是受了气,步子摇晃,轻重夹杂。
等两位太太出门了,子素才从镜花谢院门内出来,再往寿中居那院中走去。站在院中,深深远远的望门外。
门外,除了听到风吹掠过老槐树叶沙沙作响,看到偶有落叶飘零滑过,便无其他。而寿中居院中,更是寂静,四周伺候忙碌的丫头婆子,此刻人影皆无。
寿中居的门,依旧紧闭。大老爷、秦氏、小姨娘等东府的人还在里面,不知老太太跟她们说些什么。
子素想:为何北府、西府两位太太先走了?东府的在里面做什么呢?
站上半会子,想着再前行探听让人看到会丢了庒琂的脸面,犹豫几分后,便折转回镜花谢。到了里间,看见庄瑜红肿肿的双眼仍然挂泪,庒琂陪坐安慰,一会子拍拍她手,一会子递去手帕子。三喜在外头廊下清理鸟笼子,大约是清理完毕,见子素进屋,紧跟也来了。
子素闷声清嗓子,干咳一两声。
庒琂微微抬眼看她,摇摇头,示意别说话。
子素“唉”的一声,要离去呢,庄瑜揩了下眼泪,请子素留下,道:“老太太可还生气?”
子素摇头道:“大老爷来了,还在里头呢。不过西府和北府的太太先走了。”
庄瑜怪道:“大老爷怎么来了?老太太让传的?”
子素说不知。
庒琂见庄瑜彷徨不已,安慰道:“妹妹,你们老爷过来,兴许是接姨娘回去的呢。”
话才停,忽然听到外头传来小姨娘的尖叫声。
庄瑜已坐不住,猛然起身冲出去了。后头,庒琂、子素、三喜、静默快步跟随。
出了镜花谢院门,往外是寿中居院子。
院中,小姨娘跪倒在地上,抱住大老爷的大腿。大老爷怒不可遏,那形势,是愤慨离去的意思了。
秦氏站在门口,大奶奶扶着她,此刻欲提裙往台阶下走。竹儿等丫头们惊恐追出。
大老爷冷漠地对小姨娘道:“真是胡闹!胡闹!”
低声的叱喝后,大老爷的腿脚扬起,将小姨娘撩翻。瞬息,小姨娘倾倒在地,整个身子趴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秦氏等人见状,一面喊老爷一面来扶小姨娘。
庄瑜见到这样情景,惊吓呆住了,步子如坠千万斤链子,挪都挪不动。
秦氏大约是见到庄瑜和庒琂等人,她只对庄瑜招手道:“四姑娘还愣着做什么,扶你姨娘回去!”
庄瑜痴痴呆呆的过去,庒琂也跟去了。一时间,众人围住小姨娘,七手八脚的扶她起来。庒琂插不进手,便立在一边看,心里倒有几分担心屋里的老太太。
不知此刻,老太太在里头怎么样了?
原本之前外头站有抬轿的蛮力婆子,此刻不见人,秦氏喝道:“抬轿子的婆子哪儿去了?”
有人回说老爷来时,叫婆子们撤了。
秦氏怨言道:“这可好了,这可好了!”
众人哪里知晓秦氏话里的意思?等回神过来,见小姨娘下身裙子已染红一片。后来,管家来援助,叫四儿去传人,让几名下人抬撵子来。拥簇哭闹一阵,这才将小姨娘送回东府。
人走。庒琂还站在院中。
那些人跟戏台上唱戏的一般,锣鼓声响,戏子登台,唱念做打,一番喧闹后,沉寂了,散场了。
竹儿送她们出中府外门,此刻回来。见庒琂痴愣惊恐,便来跟她说:“姑娘,回去吧!”
竹儿示意庒琂回镜花谢。
庒琂听到竹儿的劝说,伸出手拉住她,道:“老太太呢?”
竹儿眼神示意往佛院那边望。
原来,老太太不在寿中居屋里,而是移身去佛院,寻纯光师徒礼佛去了。
竹儿道:“也没事儿了,姑娘回吧!”
庒琂心里有百千个问题,想出口问竹儿,到底是想问个结果。她想知道才刚发生的一切,可牵连到自己了?老太太可是从他们口中知晓,请仙姑的事是从她这里先出的?
显然,经历才刚的事,竹儿身心劳顿,说完那句话,她给庒琂端礼,自行转身往佛院伺候去了。庒琂不敢挽留,目送她离去,这才忧忧郁郁回镜花谢。自此到夜里,她心绪不宁,好容易挨到天亮,跟子素说:“我得去折芳桂。”
子素说:“你忧心一夜,吃也没吃,睡也没睡几眼。抄佛经就在屋里抄,何须去哪里?几府的事儿闹乱得很,你别去了。”
庒琂道:“姐姐,不去北府,怎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要去抄佛经,昨日你没看到么,小姨娘都出血了。”
子素拗不过,叮嘱三喜跟紧些。
得子素放行,庒琂和三喜出去了。
到北府门下。按往常此时,各府姐妹兄弟来入学集合了。如今,倒像天时未亮,府里人还在沉睡,大门仍是紧闭。
站了好一会子,见阳光高起,辣的斜照,北府的门仍是不开。
庒琂感觉不寻常,叫门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