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子素说的没错,即便送药先生出门口,这么段的时间如何讨论得清楚?
再者,中府外头人来人往,与先生久站外头说话,亦会惹来闲话,何不将计就计,装病把先生带进镜花谢?最好当着竹儿的面,有她见证,不怕有人说些什么不好的来。
这便是庒琂瞬息之间的思虑与做法。
扶入镜花谢后,庒琂主觉的往炕上躺去,哼哼地说或是旧伤复发的缘故。因而,把竹儿吓得不知所措。
庒琂一把竹儿拉住,对她道:“竹儿姐姐不必担心,幸好有药先生在,不妨事的,你且回去吧!”
竹儿忧心万分,道:“老太太才好了呢,你又这样,不如我在这儿伺候你吧!”左右看看,又说:“三喜怎么了,都许久不见人了呢!眼下就子素伺候你,我看手脚少了些。再不然,我跟老太太说,多派几个人过来使唤。”
庒琂摇头道:“亏姐姐记得她,她身子不好,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正好,先生来,都一并让先生看了。姐姐啊,你回去吧!可别让老太太知道。”
庒琂一面说,一面用眼神乞求竹儿,又一面把手腕伸给药先生。药先生倒没避讳,落手去给她把脉。这一幕装得有模有样,很是默契。
跟旁,子素紧张兮兮的问:“先生,姑娘怎么样?”
竹儿也在等待。
药先生识意,微笑道:“是旧伤的缘故,浅伤旧病,我施一回针就好了。”
听毕,竹儿松出一口气。庒琂再三催促她回去伺候老太太,她方才舍得出去。
应庒琂的请求,子素送出去。在外面,子素再三叮嘱竹儿别张扬。二人分别,子素又回来。入了里间,欢喜地给庒琂与药先生报道:“走了!”
尔后,子素笑着抱怨道:“姑娘病发,叫人没个准备,说来就来呢!”
庒琂捂嘴娇笑,深深地给药先生颔首,表示歉意了,道:“劳动先生了。”
药先生无奈一笑。
庒琂又说:“素姐姐,你再外头看看,防着些。我跟先生说吧。”
子素不肯,道:“我为何要出去守门,又不是看门的老婆子!”显然生气了,却也愿意动身往外头走,也不知从哪个角落找来一串铃铛珠子,又走进来,笑道:“让它守着吧,有嘴巴的家伙,保准人一来,它就叫我们了。”
子素转身出去,庒琂和药先生不约而同地往窗外看,见子素已走到院子,靠近院门,又见她把手中的铃铛串子挂在门后头,将门稍稍掩了,也没闭死。
这一招果然是高妙,但凡有人从外头进来,推门那一刻,门后头的铃铛串便响,里头的人就能听见。
待子素行回,庒琂才对药先生说:“先生,我们花这些心力,都是为了三喜。后头所有的帮助,全看你的了。我们势单力薄,得倚仗你的顾全。”说罢,庒琂在炕上屈膝,向药先生拜下去。
药先生连忙抬手,道:“姑娘不必多礼。”看庒琂重新坐起来,他才又道:“往前只是依稀听闻,我却没十分详细知道你们的事。姑娘若不觉麻烦,再说与我知道知道。”
听毕,庒琂看了一眼子素,子素狠狠地点头,意思是该给药先生叙述清楚。
庒琂叹道:“这事说来话长,几句话还真不能讲清楚。”
子素明白其中的曲折,故给药先生端礼,道:“我沏壶茶去!”
子素去了,不多时端来一壶茶,斟了三杯。各自也没喝。庒琂和子素轮番讲述三喜不见的前前后后事。
听了个曲折,药先生很是惊讶。恍眼看外头,日已西偏,矮桌上的茶一口未沾,庒琂示意请茶,药先生则说:“凉了。”
庒琂道:“那再热一壶去!”
子素又要去热茶,药先生制止,道:“不用了。如今听你们这样说,我心里很是担忧。你一个大小姐身份在此,居然遭遇这样的事,太危险了。”
庒琂道:“先生啊,发生这样的事,实属突然,我们始料不及的。我寻思呢,该是我得罪北府的人,她们容不下我。”
药先生安慰道:“如今说这些无用。按你们想的那样,尽早把三喜接出来为妙。我也纳闷呢,三喜在地下,时清醒时又不清醒,未必跟西府的三少爷一样?中了蛇毒?”
庒琂摇头:“鬼母妈妈说,用过蛇给三喜治伤。”
子素道:“先生倒是提醒我了。三喜若是中了蛇毒,那我们是有救治的法子。”巴巴的将庒琂看住,道:“妈妈给你的东西,不正好治得么?给西府三爷治了,为何不给三喜治?”
庒琂道:“鬼母妈妈跟我的关系姐姐是知道的,她怎会害三喜!能救得,她必定救。”
子素道:“我觉得,鬼母妈妈想利用三喜把你绊住。我这么说,你又得说我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庒琂无话。
药先生沉沉一笑,道:“敢问姑娘,鬼母妈妈给你们什么宝贝药?可否给我看看?”
见庒琂没动,子素催促道:“那就给先生瞧瞧吧。”见庒琂没动,再怨道:“想必你留在西府了?糊涂了呀!”
庒琂没将蛇胆晶石留在西府,只是忽然有些犹豫了,想起鬼母妈妈叮嘱的话,该收藏着才好。至终,她拿出来了,递给药先生。
药先生端详了一会子,看着碧青莹润,闻着却无味道,估摸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子素道:“先生看出什么没有?”
药先生又看了一会子,摇头,说看不出什么,想必是一块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