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烈日高挂,山村口店门大开。门旁斜放着一块一看便知道有了不少年头的木牌,上面被红纱巾遮住大半,纱下黑黑的隐隐写着什么。
司马林上前揭开一看,顿时觉得事情不对劲,那第一行官娼,写的居然是前一任县令夫人,价格居然一晚才十文。才十文?
这是什么价!
继续往下看,其它项目的价格不用说都知道更低。如此赤裸裸,不用说都知道有人报复那县令。他对李玉儿一家够狠,别人对他又更狠。不以德报怨,便一个比一个狠。
仅以牙还牙,似不够解气。
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谁有这么大能耐,报复得了那县令?
这中间有个原因,众人大都不知道,那新上任的县令,小时候生活困难,曾受过李玉儿一家的帮助。文学上李玉儿她爹可以说是新县令的半个启蒙师父,为人上李玉儿她娘可以说是新县令的半个师母。有这些关系,新县令最怎么恨那前任县令都不为过。就算新县令自己不想报仇,要忘恩负义,也得为他自个的名声和官途着想。
众人围上来一看,虽然有大出意料,但更多是惊讶那超低的价格,其它多半在情理之中。大家觉得那坏蛋县官逼良为娼,坏事干净,现在遭了报应,自己的妻女明码标价给人玩,大家不好好地玩一玩都对不起人。何况价格这么低,这种便宜平时哪里去赚!再不好好玩个够,对不起多走这一趟山路。若不是担心得罪了司马林,不一涌而入才怪。
“啊……”众行商眼睛越瞪越大。
只见司马林转身就走,对里面那县令夫人竟似毫不心动,但他还没走出几步。嗤的一声响,破空声有如尖啸,一枚暗器从二楼疾射向他胸口。
那枚暗器虽然又快又突然。但似乎早在司马林的意料之中。更奇怪的是,司马林居然没有完全躲开。右手小臂被暗器贯穿,露出一枚三寸长的钢针。
司马万大惊,大声尖叫道:“天王补心针!青城派哪位前辈在此,请不要自相残杀……”话还没说完,又是三枚暗器接二连三疾射向司马林。
紧急之下司马林往地上一滚,避开了两枚,右脚上又中了一枚,大叫道:“别射。我投降……”话未说完,嘴里、双耳、双眼各中一针,死不瞑目。
有人吓得大声尖叫,有人吓得晕倒过去,有人吓得屁滚尿流……
转眼间臭气冲天,大伙儿乱作一团。
司马万既紧张又惊讶,又疑惑,不知司马林怎么会变得这么脓包,虽然反应极快,但武功却完全配不上青城派掌门之位。
心想:“难道他被人追杀。早就受了极重的内伤?”
又想:“他受伤后信不过别人,所以才一人一骑往回赶……不知是哪位青城派前辈那么仇恨司马林,明明都胜券在握。却连多说几句话的机会都不给。”
来不及多想,只见诸保昆抱着李茵兰从二楼跳下,留下一句:“司马林罪大恶极,但为了青城派的名声着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扬长而去。
看李茵兰的神色,似乎有话想说没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众人面面相觑。
司马万虽然丈二摸不着头脑,却知道机会来了,而且是一辈子难得一次的好机会,心想:“与诸师兄、李师姐做对。半点好处都没有,还有天大的危险。不如跟他们合作。但我若不立些功劳,他们又怎么给我好处?是了。眼前这些人都是最好的目击证人,得先收买他们,把话给统一,别让人瞧出什么岔子来。正好这里美女美酒都不缺,又地处偏僻,我若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那真是没脸再见诸师兄和李师姐。但诸师兄似乎并不介意大家知道少掌门是他所杀,反而有意让大家都知道。这是为什么?当真是难以理解。不愧是连少掌门都能轻易击杀的高人!”
诸保昆抱着李茵兰一口气跑出十里外,才在一个小山头停了下来。
两人默默相望了不知多久,四行清泪几乎从两人眼下同时流下。
不知过了多久,诸保昆一声长叹,说道:“过去都让它过去算了,你若再负我,跟别的男人乱来,别怪我实现当初的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李茵兰娇躯一颤,哽咽道:“你还是杀了我好。我实在没脸见人。”
诸保昆要想杀她早就杀了,也不想现在陪她一起死,柔声道:“我知道你是不得已而为之。不怪你还不行吗?你还要我怎么做?”
李茵兰突然将生死置之度外,大声道:“不,我是个坏女人,这我早就知道。就算你杀我十遍百遍我还是要说,我对司马林确实很有感情。青城派掌门之位太重,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现在是太心急,急着要证明自己,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被你收拾掉。你们男人能对许多女人同时动情,我们女人也是人,为什么就不能对许多男人同时动情?”
诸保昆右手一扬,很想甩她几个耳光,让她清醒清醒,却发现怎么都甩不下去,不由气道:“你动一个,我就杀一个,看你动情快,还是我杀得快。”
李茵兰颤声道:“你为什么不杀我?让我活受这份罪?”
诸保昆脸色铁青道:“司马林那大坏蛋死了,你很心痛是不是?”
李茵兰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那么多年的感情,不心痛还是人吗?”
诸保昆怒极反笑道:“好,很好!你以为我真不知道玉儿是谁的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