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三弟呀,你大哥我杀的人又何止一个柳舒畅呢?”白玉堂继续道:“当初我刚从京城取道回金华县,路上正遇柳舒畅前来上任,我观他为人不正,行事不端,便是心中不爽。后来多方打探,才知他是金陵涪王的人。一想到扬州统制官张明檀也是涪王的人,若是这二人同治扬州,那扬州的百姓可要遭苦受难了!故而我当机立断,将其刺杀于途中小路,并假冒他的名姓走马上任。可来到扬州之后,才发现官并不是那么好当的,与张明檀斡旋三年之久,我却是胜少败多呀!”
颜查散听得目瞪口呆,杨延顺却是波澜不惊,道:“那大哥为何不一刀宰了张明檀,重回江湖,行侠仗义,岂不逍遥快活,也好过在此憋气窝火?”
白玉堂叹息道:“我何曾不想杀了张明檀然后一走了之呀!但是知州杀了统制官,这事儿无论是当今圣上还是涪王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寻我不着,那么受苦遭难的可就是扬州大小官员和百姓啦!而且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乃是江湖之人的大忌呀!愚兄饶是胆大包天,也不敢犯上作乱!”
“可白大哥你曾大闹开封府,还挟持了那位查案的大人,这不也是侠以武犯禁吗?”杨延顺揶揄道。
白玉堂见杨延顺以此事取笑他不禁面色发烧,解释道:“那是因为当初大哥年轻嘛,所以才犯得此糊涂事。哎,要不是这件事,我也不至于此时孑然一身,孤独若星。”说完竟是显露伤痛之色,追悔莫及。
杨延顺知其往事,故而也是沉默不语,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再说颜查散,此时却是缓过神来,心道:大哥的真实身份是江湖豪侠,那么二哥呢?想罢,便追问出口。
白玉堂一听,也急忙道:“二弟,我业已讲明我的身份,现在也是时候到你吐露真情了吧?”
杨延顺摇摇头,看看颜查散,后者急忙拍手道:“不用看我,我就是扬州城外,堂堂正正的穷书生一个!”说着还用手一拍胸脯,“如假包换!”
杨延顺苦笑一声,却又突然严肃起来,道:“川,你过来。”
白川急忙跪在杨延顺面前,等候吩咐。
杨延顺:“川,之后的一番话,你若听了,或许会给你带来灾祸。在座的两位是我的结义兄弟,但是你却大可不必受我所累。当然了,我也不强人所难,听与不听,你自行决定。”
白川俯首叩头,毅然道:“白川身份低贱,幸有大人临幸,得此殊荣,感激不尽,愿追随大人,生死不移!”
“嗯,好吧。”杨延顺扶起白川,又看着面前白颜二人,道:“我本姓文,此事不假。后因生父。。。生父战死沙场,我被人收养为义子,家住东京汴梁天波府!”
白玉堂:“汴梁天波府?那。。。杨令公。。。你!”
“不错!”杨延顺道:“金刀令公杨继业乃是我的义父,我是他那不孝的八儿。。。杨平杨延顺!”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你是。。。杨八郎?”颜查散惊道。
杨延顺点点头,没再言语。过了良久,白玉堂开口问道:“二弟,可我听闻,杨八郎。。。他。。。他?”
“宋辽交战,期年未果,边关动荡,民不聊生。今谈判合谋,南北会盟,划城而治,幽州为界。北为辽疆,南为宋土,互不侵扰,工商往来。辽之常衮,伤宋双王,囚于南国,生不得还,以安民心!”杨延顺口念着当年的诏书。
颜查散:“二哥,那你为何还可逍遥至此?”
杨延顺自怀中拿出那方金牌,道:“我二师父,乃是通武王,潘美潘人凤!”
白颜二人面露惊色,也不知是被金牌所慑还是被潘美所惊,总之是难以相信。但事实就摆在面前,让人不得不信,杨延顺所做所为足以证明他的真实身份。过了良久,白玉堂道:“二弟,先把金牌收回吧。大哥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杨延顺正色道:“大哥请说!”
白玉堂:“你是杨八郎,我不怀疑,但不知,你此次来到江南,所为何事?那方金牌,必有它的寓意吧?”
杨延顺点点头,答道:“我来江南,的确是囚于南国,我回不去的。而那块金牌,乃是我大师父曹彬的,经由二师父之手交付与我,也是为了便于行事。。。行圣上心头之事!”
白玉堂当即心领神会,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倒是颜查散颇为好奇,问道:“二哥,那些有关与你的传闻都是真的吗?”
杨延顺苦笑一声,“既是传闻,那我本人怎会得知呢?”
颜查散方欲回答,却被白玉堂打断道:“管那传闻作甚,无论你身份为何,都是我结义的兄弟,不是吗?”
颜查散点头应和,杨延顺心中颇为感动,看着面前的白颜二人别提多亲切,故而叫来下人,准备酒席,兄弟在绿池之中开怀畅饮。席间,杨延顺给白颜二人讲述自己所经之事,心酸之处,不禁垂泪相对,白颜二人听了也是心中酸楚,兄弟三人情义更精进一步。
不久日薄西山,推杯换盏之后,白玉堂道:“二弟,时候不早了,你我回府如何?”
杨延顺放下手中酒杯,摇摇头,道:“大哥,我不能回去。”
白玉堂:“哎,我知二弟心中所想。我兄妹二人自幼父母双亡,我又疏于管教,故而使小妹养成了刁蛮的性格,不过二弟放心,下次再见面,我定要让她给你赔罪!”
杨延顺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