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那令人不快的村落后,天也基本黑了,可是阿兰和嘉柏莉两人却完全不知今晚要在哪里过夜?
自从两人漂到无人岛上后,就一直靠吃捡拾的野果和打下的野鸟为生,而自从离开无人岛后,两人至今还没吃过东西。
嘉柏莉渴得不行,两人在月下的一处小池塘边喝了些水,顺便权当充饥。
稍作休息了片刻后,便又不得不继续启程,虽然希望渺茫,但嘉柏莉却仍旧希望能找到一处可以让他们两留下过夜的村落。
两人摸黑行走,没有照明工具,仅靠月亮的自然光线。所幸今晚月明星盛,嘉柏莉又有阿兰陪伴,所以还算安心。
两人在途中也有路过其他的村落,可那些村民只要看见阿兰的样子,便无不对他们投以厌恶或仇视的眼神,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嘉柏莉留宿的请求。
在走走停停了大约两个小时左右之后,两人的眼前出现了一处特别破败的村庄。嘉柏莉又要过去询问,这次阿兰拉住她道:
“你一个人过去,别提到我。如果你能顺利住下,那我明天一早再来跟你汇合。”
“那你怎么办?”
“别为我担心。如果我们两个一起,连你都会没地方住。”
“不,不可以这样。”嘉柏莉微微摇头,“是我要回拉弥撒,你才会遭这种罪的。你对这里根本不熟,连语言都不通,我不会和你分开的!”
阿兰闻言心想,嘉柏莉并没有考虑到问题真正的关键。并不是因为他陪她回来才会遭这样的罪,而是因为两国间的战火不断,才会令他们遭遇今晚的尴尬。
“听话,嘉柏莉。”
阿兰并没有去纠正她的说法,而是企图直接说服她。可嘉柏莉却倔强地道:
“你在这里等一等,等我找到可以留宿的人家,你就等晚些时候再从窗口翻进来好了。”
嘉柏莉想到了这个折中的办法,随后便意志坚定地朝那个村庄走去。
这个村子破的可以,仅有几间破破烂烂的茅屋,村里看不见有人走动,也许是因为夜已深了,大家都睡了。
嘉柏莉左顾右盼,看见村口处的这处茅屋里还有火光闪动。她走近去看,只见屋内独自坐着一位年老的妇人,便礼貌地道:
“你好!我赶路路过这里,请问能否在您家里借宿一宿?”
嘉柏莉的话问完,可那老妇人却毫无反应。嘉柏莉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又不愿就这么放弃,便走进屋内去,又说了一遍请求。
这次老妇人似乎终于听见了嘉柏莉的话音,可她还是没有听清的样子,便睁着她那双浑浊的双眼,微微转过脸来问:
“谁啊?你说什么?”
嘉柏莉这才发现,这位老妇人似乎已眼盲多年,而且耳朵也不好。她便凑近到她耳边,又说了一遍请求。
这次老妇人终于听清了嘉柏莉所说的话,她颤颤巍巍地点头道:
“可以啊,你想留宿的话可以随意……我们这个村子啊……也不知多久没有年轻人来过了……”
嘉柏莉听了老妇人的话,忽然追问道:
“老奶奶,我还有一个弟弟等在屋外。请问,我能否让他今晚也住在您家里?”
“你弟弟?……约翰……我的约翰……”
嘉柏莉见老妇人答非所问,突然不断念叨起“约翰”这个名字来,便悄悄退出了屋外,快步跑到阿兰那里,向他简单说明情况。
“阿兰,这个村子里的老婆婆眼睛看不见,耳朵也不灵便,村子里又没见有什么其他的人,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你跟她说好了吗?”
“说了,但我说你是我弟弟。别管那么多了,先过了今晚再说。”
“弟弟?……”阿兰明白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可他还是忍不住调侃道,“原来你们拉弥撒人的弟弟都是比姐姐大个五六岁的?”
嘉柏莉嘟囔道:“把你说得年轻点还不好?”
阿兰摇头道:“原来你是在嫌我老?”
嘉柏莉伸手打了阿兰的手臂一下,跺脚道:
“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可以落脚的地方,还不快走?”
两人虽然嘴上没说,可心里却都在庆幸,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好歹让他们找到可以过夜的住处了。
嘉柏莉拉着阿兰进了老妇人的茅屋,果然没人阻止,更没人谩骂。虽然这屋子在阿兰眼中可谓“家徒四壁”,但也好过风餐露宿。
嘉柏莉见老妇人一直呆呆坐着,看上去很是可怜,本来还想去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吃的,便也不好意思再问出口。
她将屋里看上去像是存放食物的地方仔细翻了一遍,除了找到几枚近乎腐败的土豆外,其他一无所获。
嘉柏莉不得不安慰自己,因此如此暗想着——我反正也不会做饭,即使有其他的材料,我也还是只会把它们煮熟而已……
嘉柏莉用屋内所剩不多的水将这几枚土豆煮了,按照她吃一个、阿兰两个、再给老妇人留两个的比例分配好之后,先端了两个给老妇人。
“老奶奶,我们实在饿坏了,所以煮了您的土豆,真是不好意思!这两个给您,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不料老妇人对土豆根本不感兴趣,只是不停地喃喃念叨着“约翰”“约翰”……
嘉柏莉很是同情她,便在她耳边问道:
“老奶奶,约翰是谁啊?”
没想到这个看似糊涂到不行的老妇人,对于这个问题却能立刻回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