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地刚从薄明的晨嫩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在宁静的东南军区里,便飘荡着清朗的笑声。鸟雀的欢噪已经退让到另外一些角落去。一些爱在晨风中飞来飞去的小甲虫便更不安地四方乱闯。浓密的树叶在伸展开去的枝条上微微蠕动,却隐藏不住那累累的硕果。看得见在那树丛里还有偶尔闪光的露珠,就像在雾夜中耀眼的星星一样。
而那些红色果皮上的一层茸毛,或者是一层薄霜,便更显得柔软而润湿。云霞升起来了,从那重重的绿叶的斡隙中透过点点金色的彩霞,林子中映出一缕一缕的透明的淡紫色的、浅黄色的薄光。太阳刚从苍苍的山巅后面露出来,它那最初几道光芒的温暖跟即将消逝的黑夜的清凉交流在一起,使人感到一种甜美的倦意。
“黑玫瑰!你的父亲来了!今天上午的训练你就别参加了。好好的陪陪你父亲!”
“野狼——可是.......”
野狼早就知道阿卓的身世,毕竟是他亲手招进来的学员。他们的底细对野狼来说可谓是一清二楚,瞒得过的过自己的战友,可瞒不过他这个狡猾的野狼。阿卓知道野狼的话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的,她今天上午也只好陪陪自己的父亲了!
“阿卓!你——你终于肯原谅爸爸了!”
当阿卓见到自己父亲的时候,发现他又苍老了许多,满面灰尘,额头似乎又添加了几道皱纹,胡子也很长,嘴唇干裂得似乎要出血,本来就很粗糙的手上又添上了一道道伤痕。坐在轮椅上,精力憔悴!
“谁说我原谅你了!”
“爸爸知道,当年的那场地震,是爸爸对不起你和你母亲!如今这一晃就十年过去了,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你的母亲,想念着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的画面!”
说着,阿卓的父亲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坐在轮椅上的他,现在就只能等着安度晚年了。可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着自己犯的错误得不到女儿的原谅,这将会是一个多么大的遗憾!
“别说了!我知道这次你找我来不仅仅是说这些的!”
“阿卓,你也是知道的!爸爸这些年来都为了公司的业务跑上跑下的,现在我又得了肝癌,这公司——要是每个人打理,爸爸这些年打下的江山可就全完了啊!所以......”
“你不是还有你那什么花姐吗?现在我总算知道了——你现在到死都还在想着你的公司,你就没有想过这些年你为我们母女俩做了什么!”
阿卓的眼泪一粒一粒地从眼眶里掉落出来,她不愿擦干,也不愿停止哭泣。眼泪似乎源源不断的落了下来,眼睛红红的,看了就令人心疼。
“我在部队里很好,不可能回去继承你的什么事业!”
“阿卓,你在部队里一个月能有多少钱?如果你去继承公司,一个月的话最少也得赚几十万!”
阿卓的父亲完全是把金钱视如粪土,根本不值一提。如果谁都像他那样,用钱来解决所有事情,那等待着他的只有一个结局:谎言!唯独亲情是用钱都买不来的!是,没错,金钱能帮你解决生活上的困难,可那都是虚无缥缈的,亲情才是最宝贵的!
“我喜欢部队,我喜欢我的战友,拿多少钱都无所谓!你就是活生生的严监生,到死也不知道生命中最宝贵的是什么!我得回去训练了——我安排了医院,就在市中的人民医院,有时间我就去看看你!”
阿卓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然后转身就跑向了训练场。在阿卓的心里,早已原谅了父亲当年的过错,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父亲坐在轮椅上,望着天空中那火红火红的太阳,似乎在检讨自己身上的过错!
“这不是阿卓的父亲吗?稀客!稀客呀!”
“我这人没什么文化,我就叫你长官吧!是这样的,我们家的阿卓在部队里也有一段时日了。我现在又得了肝癌,说不定哪天我就蹬腿——撒手!所以我想考虑一下,在她部队附近的那所医院就诊,这样看到她的时间也就会多一些,希望你们能考虑我说的这个事儿!”
指挥长和阿卓父亲的谈话恰好被路过的二牛所听见,而二牛并不知道指挥长他们所说的到底是为何事,只听见了指挥长说:阿卓呀,确实是个当兵的料,我们也不知道她会有这档事儿……二牛来不及细听后面的谈话,飞奔至训练操场!
“阿——阿卓!大事不好了!指挥长要把你调离狼牙,你快去看看吧!”
阿卓立马起身朝指挥长的办公室跑去,二牛紧随其后。如果指挥长真的决定把阿卓调离狼牙,这不仅对狼牙是一个巨大损失,也是对自己的战友们一种失望,所以她必须全力阻止指挥长这样做!
“阿卓在部队里表现的也很突出,我们呐都是有目共睹的……”
“指——指挥长!那个,你如果要把我调离狼牙的话,我——我就赖在军校大门口不走了!再说了,狼牙如果缺了任何一个人,都不行!”
“哈哈!谁说我要把你调离狼牙的!刚才我和你父亲确实是在谈论你的事情,可是并没有打算把你调离狼牙!你爸爸想住到里军校最近的医院,这样就可以经常见到你了!”
阿卓蒙圈了,她朝身后的二牛挤了个白眼儿,二牛这次可算是谎报军情了!阿卓一时间,尴尬极了,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还好这时候,指挥长救了她,让阿卓避免了一场尴尬!
“阿卓呀,你说的没错,我到死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