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五郎表面看上去粗暴无理,肆意妄为,心性放纵,不听人劝,但是国主大人,臣下认为,若是大友家由其统领,必将会是本家的劲敌。”看到政良穷追不放,角隈石宗沉默了一会后,很中肯地评价道。
“大友家的麒麟儿吗?只是,大友义鉴会让你如愿吗?”政良闻言后轻笑一声。看来日后大友家在大友义镇的带领下几乎称霸九州并不是一个意外啊。就连角隈石宗此时都如此评价他了,看来这个大友义镇的确不简单。
稍为思索了一会后,政良又抬头看着还跪伏在地上的角隈石宗问道:“既然你对此人评价如此之高,那么现在他亲自写信给你,你为何不回去呢?要知道,作为大友家未来家督的继承人,能够担任其兵法师范是一个不错的职位啊?”
角隈石宗闻言后,先是微微一颤。这样的问题,真的不好回答啊。尤其是提问之人是家主时,就更加是如此了。只要稍有差错,脑袋就不保了。就连家人也要受到牵连。于是角隈石宗干脆来了个沉默应对了。
当然,他心里也是有所计较的。抛开个人感情而言,罗氏家的家主虽然比大友义镇年纪稍大,但是已经凭借一己之力,将一个普通的小土豪家族带领成为名震九州的豪强。无论能力还是气魄都是令人佩服的。再加上所谓一臣不奉二主,既然现在的家主看得起自己,甚至封了自己一个军师的职位,自己自然是不能辜负家主的一番期盼的。
只是这些拍马屁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也不好贬低上一任的故主。所以干脆就沉默。
“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了,那么我对你表现出的忠心也很欣赏。”眼看角隈石宗已经被逼得不敢说话了,政良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舒缓的笑容,同时也开始劝慰道。
“臣下有罪。”角隈石宗再次俯首说道。
“起来,本人宽恕你了。”政良大道地说道。
“不,国主大人,前来送信的信使已经被臣下放走了,臣下有罪。”角隈石宗紧接着说道。由始至终。他的头都没有抬起过来。
原本还笑容满脸的政良微微一愣。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将你困在本家,并且暗中将你的家人迁移到本家领地来,对此,你可曾有过怨言?”
“臣下对本家的忠心可鉴。”角隈石宗立即说道。
“呵呵,那就是有怨言了?”政良笑着说道。角隈石宗只表忠心而没有直接回答政良的话,自然是表示有怨言了。不过这也难怪,当初角隈石宗在大友家得不到重用时,趁着休养之机前来唐津探望玄如大师。顺便调养身体,却不想被政良用计困在了肥前。并且收买了他的两个随从,让这两人假传他的命令,将其家人迁移到了肥前。
当他得知家人到来时,在丰后已经流传起他向大友家请辞的谣言了。而大友义鉴也收到了赤羽信之介模拟角隈石宗的笔迹而写的请辞书。角隈石宗成为罗氏家的家臣的事情也已经从生米变成了熟饭。最终无奈之下,角隈石宗只得留在了罗氏家。对此,角隈石宗一直是有所怨言的。
“这一次放走敌方人员一事就算是与此前本家强行留下你一事相抵。”沉默了一会后,政良再次开口说道,“但是,石宗,你要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你知道,我是很讨厌背叛之人的。”
“是,家主大人。”得到政良的赦免后,角隈石宗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政良绝对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所以这一次他也是冒着风险如此的。只是他也知道,经历这一番事件后,他在政良心中最后的那一点恩宠也消耗一空了,以后就要夹着尾巴做人了。当然,内心深处,他对于自己的这一次的做法也是一点也不后悔的。做人就要做得恩怨分明、光明磊落。
目睹着角隈石宗逐渐走出天守阁的身影,政良沉思了起来。最后嘻嘻一笑,自语道:“逃走了几个奸细,但是却得到了一个家臣的归心,也算是一场收获。黑鹰。”
“家主大人。”随着政良的一声暴喝,一个黑鹰忍者悄然出现在了天守阁的门前。
“派人在岸岳城附近仔细搜查,寻找大友家的奸细。”虽然大友家派来的人已经逃走了,但是还是要搜查一番的,而且也要故意将声势弄得大点,让躲藏在黑暗中的大友家使者知道角隈石宗的最终决定以及其决定的决心。防止大友家还不死心,仍然不断地派人来挖墙脚。
“对了,角隈石宗家的看门的小姓应该是知道那些人的模样的,带上他,给我仔细查找。”
“是,家主大人。”
可怜的角隈石宗家的小姓,他现在还不知道又有一番受罪在等着他了。
吩咐完黑鹰处理大友家奸细的事情后,政良抬步来到了天守阁的阳台处,举目远眺起岸岳城下的景色来。
随着罗氏家势力的扩张,罗氏家所面对的敌人就越来越多了。
就在昨日,远在京都的一条盛隆传回来了信息,与大友家在朝廷以及幕府的争斗仍然在僵持着。在政良看来,一向喜欢和稀泥的朝廷以及幕府断然不会这么快就有结论的。现在朝廷、幕府的威望几乎降到了冰点,无论他们做出了怎样的决定,都很可能得罪其中一方或者同时得罪两方的。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们自然不会做了。
此外,还有毛利父子。从战场上传回来的消息来看,在尼子家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