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政良还得好好感谢死去的大津山资冬一番,要不是他一怒之下将山鹿郡内大部分的寺庙给烧光了,此时政良估计就得为领地内的寺庙僧兵问题的而头痛了。如今在大津山资冬的一番打击下,山鹿郡内已经几乎没有像样的寺庙了,更加不要说寺庙的僧兵了。而此时前来向政良请愿的,估计是山鹿郡最后剩下的那一部分僧兵了。
这些僧兵此前估计是躲在了山林当中,这才没有遭到大津山家的毒手,现在看到山鹿郡改朝换代了,于是就大着胆子跑了出来了。
也不知这些僧兵是不是自我感觉良好,还是脑袋傻了,竟然不但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神尾城外,甚至还提出了让政良出钱出粮帮他们重建寺庙的天真想法。
在接到这到僧兵的请求的一刹那,政良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赶紧将他们这些人直接咔嚓掉,免得日后继续在自己的领地内闹事。
但是转头一想,似乎又有点不妥。既然对方敢堂而皇之地前来提出请求,那么定然是有后手的,说不定他们的另外一些同伴此时正在神尾城附近观察着呢。若是政良将这些人杀了,难保日后不被肥后其余地区的一向宗等寺庙势力所知道,那么罗氏家就无端多了不少敌人了。
“罢了,就放你们一条生路。”思前想后的,最终政良决定放他们一马。只是,他们的要求自然是得不到政良的回应的,政良只是给他们定下了一个可以自由离开罗氏家领地范围的日期。然后就打发他们走了。这样做。虽然还是会得罪一向宗等寺庙势力。但也不至于与他们成为死敌,况且这样还可以让这些人回到肥后的其他地区继续为祸,这已经是最佳的处置办法了。
当然,打发走这些和尚只是第一步罢了。此后罗氏家的内政阁就会迅速接管山鹿郡的内政等事务,然后强力推行罗氏家的度牒制度,趁着山鹿郡此时的寺庙受到打击处于衰弱期,彻底将山鹿郡的所有寺庙神社势力控制起来。
如此一来,估计没有一年半载。罗氏家也无法彻底消化掉山鹿郡了。
就在政良在神尾城议事堂处置新战据的山鹿郡的事务之时,在偎府城的菊池家中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知道阁下深夜造访到底所为何事?”议事堂的主位之上,菊池义武脸色有点讥讽地问道。
“在下为菊池家的存亡而来。”来客正色道。此人正是刚刚与偎部亲家以及城亲冬两人分别的甲斐亲直。为了促成肥后各豪族联合起来对抗罗氏家,甲斐亲直只身进入目前还算是敌对阵营当中的菊池家偎府城面见菊池义武。
“哈哈哈……”主位之上的菊池义武听闻甲斐亲直的话后却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在菊池义武看来,若是城家、偎部家这些豪族属于亲大友的豪族的话。那么,甲斐家、大宫司家就是大友家的走狗。想当年,菊池家差点就一统肥后将大友家赶出肥后,却是在关键时刻遭受到了合志家的背叛,而且在户次鉴连的率领下,甲斐家、大宫司家更加是充当了打击菊池家的主力。最终让菊池家差点灭族。现在这个当年差点害得他家族灭亡的甲斐家新任家督却是跑来跟他说为他家族的生死存亡而来,这真的是相当讽刺啊。他甚至有一种乘机将眼前的甲斐亲直杀死从而断掉大宫司家一臂的冲动。
“菊池大人。请放下两家当年的恩怨,现今罗氏家大军即将踏入菊池郡。虽说菊池家的前面还有城家以及偎部家,只是一旦罗氏家继续深入菊池郡,作为紧邻上述两家的菊池家难道还会幸免吗?”甲斐亲直无视了菊池义武的嘲笑,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道。
“哦?难道阁下以为城亲冬与偎部亲直无法抵挡得住罗氏家的兵锋?”菊池义武继续讽刺道。
“罗氏家军势向来以善于野战而著称,况且菊池大人麾下的龙造寺隆信似乎已经亲眼见识过罗氏家军势的野战威力了?”甲斐亲直直言道。他等于是直接承认了仅凭城家与偎部家是无法阻挡得住罗氏家大军的。
“哼!即便本家愿意与你等联手,但是本家却无法相信大友家。”菊池义武直接说道。
“在下将联合八代郡古麓城的相良长唯大人一起向大友家出使,促成贵方与大友家议和一事。”甲斐亲直对于菊池义武的疑虑早有预料,于是立即说道。
“相良长唯?”菊池义武闻言不由得一愣。相良长唯可是一向与大内家、相良家宗家交好的,可以说是此人是大内家、相良家宗家与肥后其余众豪族交好的代言人。而且就在不久前,相良长唯、为清父子,为就任父宫内少辅、子右兵卫佐的官职,在城下迎接敕使、太政官弁官局的官务(事务长)小规伊治,并举行了盛大的就任仪式。敕使小规伊治除口宣令外,还带着天皇下赐的从五位下的礼服(衣冠束带),来到这遥远的九州。得到了朝廷官位的相良长唯的确是有资格为菊池家与大友家再次议和一事出力了。而且有他出面,对于议和的真实性也有一定的保证。
“哼!此事事关重大,本家无法立即答应阁下的建议。”暗自思索一番后,菊池义武最终还是给出了一个无棱两可的答复。
“罗氏家狼子野心,一旦进入菊池郡,我等将永无安宁之日,还请菊池大人慎重考虑在下的建议啊。”甲斐亲直最后说道。
最后,菊池义武强忍着乘机杀死甲斐亲直的诱惑送走了对方,然后回到了议事堂中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