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和明瞧着她,定定地看了半响,才问道:“胡家居然还敢让你到严家来?”

胡彩玉神色一滞,严和明知道被自己说中了。

怕是此刻胡建功被抓,胡家也是一团乱麻,按照他们的尿性,怕是所有的罪责都要推到严家头上,别说让胡彩玉过来探望自己,怕是过不了几日,胡家退婚的意思都要传出来的。

胡彩玉拉着严和明的胳膊赌气说道:“不管他们,只要我心意已决,任何人不能将我们分开。”

严和明看了她一眼,忽然重重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去,第一次带着些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胡彩玉呆住了,瞬间感觉幸福的不得了,一切都值得。

她正要说话,严和明已经将她推开,冷声说道:“你还是回去吧,为了我不值当,严家如今要连容身之所都没有了。”

怎么会?胡彩玉脱口而出:“难道不去二房住几天再作打算吗?”

二房?严子俊那个二叔?能不落井下石,就算是他的仁义了,还指望他收留严家的这些人?

只要花他的银子,怕是肉都要疼死。

严和明没有吭声,他劝胡彩玉回去:“家里乱,很多东西要收拾,你先回胡家去,到时候有事情我再去找你。”

这是他第一次对胡彩玉这样和风细雨。

胡彩玉十分受用,虽然不放心,却也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待她走了以后,严和明才发现回廊的长椅上,放着一叠银票,共有五百两左右,怕是她的私房钱。

严和明连日来阴郁的面孔,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慕容氏和胡彩霞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婆慈媳笑,如今一个人坐在屋里唉声叹气,清点细软,另外一人抱着两个孩子,十分警觉。

严和明去安抚了他们的情绪,思来想去,还是走出大门,去往严家二房院子里。

只是尚未走出多远,就碰见迎面而来的严子俊。

他满脸堆笑,看出严和明的意图,不等他说话就先开口道:“大侄子,有件事情要知会你呢。”

严和明将要去二房借宿的话吞进了肚子中,他猜严子俊要先发制人了,想着他说出口也好,省得一会儿自己说被拒绝,一样颜面无存。

严子俊便道:“先前你爹说,我那便宜弟弟他养着,如今又是一个月了,答应的银子数目还没到位……”

严和明一呆,此事他根本不知情。

严子俊只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被蒙在鼓里,笑着说道:“本来是我家的孩子,是该我们养着的,只是你爹说严家男丁单薄,一定要好生培养,日后才能成为栋梁之才,因此答应了由他出这笔银子。如今你们家遭难,说起来是该我这个当哥哥的供起孩子才是,只是……只是……”

严子俊先前说的话还叫话,接下来说的话已经不叫话了:“只是,我这便宜大哥当是能当,可总该为孩子正名才对,他分明是你的弟弟,我若是养着,也算是养着自己的大侄子,不然不伦不类,岂不是乱了人伦纲常。”

严和明如遭雷劈,半响呆立当场无法动弹。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霍青青的孩子,是严子松的私生子?

他委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扯着嗓子冲严子俊吼了一声:“你胡说什么?”

这是严家事发这两天,他第一次如此大的声音宣泄情绪。

一直以来,他知道自己不受严子松待见,许多做决定的事情,他虽然据理力争,却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从未有过失态的时候。

地下钱庄临时关掉,严子松相信线报,说关就关了,他问了几句,没有答案,只能照办;

胡彩霞的双胞胎儿子是自己的私生子,消息外传,祖父被气死,他内心哀痛,也没有诉诸于口,毕竟严家人里面,除了他,其余人都是早就乐见其成的。他不能让他们看笑话;

因为祖父忽然去世,倒是严家大量囤积的药材无法卖出去,资金周转不灵,其余的铺子一下子无法运转,严子松没有知会他一声,就重新开了地下钱庄,他没有说话,因为知道自己说了也不管用;

如今地下钱庄忽然被查,严家被抄,严子松被抓了,严和正想必马上就会收到罢免的消息,不日就要回来家里,他能做主了,可是,还能做什么主呢?

呵呵,连严家二房,本以为是自己小堂叔的孩子,居然都是爹爹的私生子。

这严家,从外到里,从面上到根,全都烂透了。

他神色木然地想着,看着严子俊算计的目光,半响才说了一句:“既然如此,你去找我爹吧。”

严子俊瑟缩了一下,想起了自己蹲监牢的那些时光,那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他谄笑着说道:“大侄子,你开玩笑吧,你爹此番既然进去了,少不得要脱层皮的,我花银子也不一定能打通关节。”

他以为严和明是要他出钱捞人呢。

严和明转身便走,头也不回:“既然如此,那就把孩子送人吧。”

严子俊没想到他如此绝情,摸摸头嘟哝着回去了。

一夜无眠,严家第一次这样安静的夜。

在以前,严和正若是在家,定然是夜夜笙歌的;他去赴任了,家里也是宾客盈门,络绎不绝,总有留宿的。

家里的丫鬟仆人穿梭其中,忙的不可开交。

如今,却是这样安静的夜,安静地呼吸可闻。

严和明瞧瞧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家丁小厮跑的跑,遣散的遣散,唯独剩下了一个来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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