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心疼了?”元尧不咸不淡地问道。
“没,没有……”元晚河重新躺下来,钻进他的怀里,“几个面首而已,臣妹有陛下的宠爱,还稀罕他们做什么?只怕陛下过几日腻了,冷落了臣妹,臣妹可如何是好。”
元尧用指肚摩挲着她的发鬓,他的声音低柔缓沉:“只要你乖点儿,朕总归会宠着你的。其实除了你在闵国那三年,朕何时冷落过你?”
元晚河想了想,他这话倒也不假。用她、上她,或者折磨她,他从没把她抛在脑后。真是个长情的男人呢。
“好了,睡吧。”元尧替她盖上被子,隔着被子轻拍她的背,闭着眼低低地说:“出宫散散心也好,反正你很快就会回来的。”
等上一颗斩忧丸的药力过去,她自然得乖乖回来,伏在他脚下,乞求他的怜惜。
早上起了雾,虽然离冬天还差些日子,朔都已提前进入冬季的天候。馥泉殿的宫人们近来愈发上心,早早从尚衣局领了冬衣,把元晚河穿戴得暖暖和和,由馥泉殿执事宫女肖莺和一直以来贴身服侍元晚河的宫女小粒儿一起陪着,乘轿出宫。
轿子走在长长的宫道上,道两旁的宫人执帚扫落叶,簌簌声响更将这深宫广院衬得沉肃寂静。
元晚河掀起轿窗的软帘,熟悉的宫阁楼台掩映在雾气中,分外不清晰,像在一场梦中。这些年,她总似是在做梦,一场梦接着一场梦,在梦里兜兜转转迷迷糊糊,却免不了梦醒时的痛彻。
前方的雾气中,一个瘦削峭拔的身影缓步而行。
轿子很快赶上了那人,元晚河唤道:“莫大人。”
那人顿住脚步,转过头,目光落到轿窗里,带着倦色的脸浮起讶然之色,渐渐又变为了然,最后归于平淡。
“下官见过公主殿下。”莫唯书纳头而拜。
“莫大人不必多礼。”元晚河有些不好意思,“你帮了我那么多,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
“殿下不必客气。”莫唯书语气清冷,不卑不亢,“皇上看重殿下,那么大的案子都能反转乾坤,是殿下的福气。”
元晚河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讽意。她也明白,案子是交给大理寺办的,本来都板上钉钉了,却硬是被翻了个个儿,莫说大理寺脸上无光,分管大理寺的左仆射孔辕更是落一鼻子灰。
莫唯书心里不舒服是自然的,他出于同情心帮元晚河一把,带柳垂庭与她见面,却给二人创造了商量脱身之法的机会。他给她提供清水、漱具和干净衣裳,她梳洗干净,转眼就勾引了皇上。
第二点,令莫唯书尤其难受。
那晚他得知舅父和张岚已派人去把元晚河“做掉”,他急匆匆赶到牢里去救她,却在大牢门口撞见了身穿便服的成思帝。原来成思帝也获知了消息,却不派人解救,而是仅带了两个侍卫,亲自赶来。
“元晚河关在哪?”成思帝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问莫唯书。